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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辭忽而偏頭:「那該怎麼辦呢?再找一樣東西填補嗎?」
潘閒雲搖頭,「有些是獨一無二的,任何東西都填補不了,比如我的母親,誰都不能代替。」他說完對面的人依舊是不懂的樣子,他想了想,本想說家人,可想到什麼似的,直接道,「就像,你……的徒弟?你的徒弟對你而言很重要吧,讓你想一樣東西替代她的存在,你可想得到?」
霜辭只覺得被擊碎的盔甲在潘閒雲無意中的問話裡徹底粉碎,灰飛煙滅,心臟裡的蹙縮痙攣令她異常不適,她趕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也許這個比喻不恰當,比如你喜歡的人,或者是你的丈夫。」
霜辭皺眉,丈夫?喜歡的人?
潘閒雲嘆了口氣,「我以為我已經夠傻的了,沒想到你比我還要傻。」一個連情都不懂的人,豈不是比他更可憐。
霜辭:「……」
「哎,你徒弟。」潘閒雲輕聲道,「她就坐在你後面。」
霜辭一僵,頓時如坐針氈,她知道阿尋會跟著自己,但沒想到她會這麼明目張膽。她見潘閒雲急急地垂頭,知道那邊阿尋情緒肯定不對,她轉過身,那人比她動作更快,直接坐到了她身邊。
手指被對方死死捏著。
霜辭要掙脫,也掙脫不得,索性隨了她去。「吃點東西。」她把糯米雞放到了江尋面前。
潘閒雲坐立不安,霜辭的徒弟太嚇人了,眼神像刀子一樣,恨不得一刀一刀地殺了自己,更重要的是,她看向霜辭的眼神,充滿了控訴和委屈。一面像魔鬼,一面像小孩。
「你們兩個……」潘閒雲木木開口,「真的沒什麼事?」
霜辭搖了搖頭,「小孩兒脾氣古怪,看不得我和別人說話。」
潘閒雲不怕死地來了一句:「那佔有慾挺強的。」
聞言,霜辭一頓,佔有慾這三個字在她眼前盤旋了一遭才消失,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是腦子亂得很,等走出飯館,走了一段路後才發現只剩下自己和阿尋,潘閒雲已經走了。
「師尊,你不喜歡他。」倔強固執的陳述句落到耳畔。
「嗯。」
「那讓我跟著師尊好不好?」
霜辭停下來,明確道:「不好。」
冷江尋:「……」
霜辭一旦決定了某件事情,冷江尋就沒法撼動,何況這件事情本身因她而起,再怎麼撒嬌放低姿態,都只有冷漠地拒絕。
霜辭一個人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累了就走進一個戲堂子,聽著裡邊咿咿呀呀的哼唱,思緒早已經飛遠。
「幾曲屏山展,殘眉黛深淺。為甚衾兒裡不住的柔腸轉?這憔悴非關愛月眠遲倦,可為惜花,朝起庭院?忽忽花間起夢情,女兒心性未分明。無眠一夜燈明滅,分煞梅香喚不醒。」昨日偶爾春遊,何人見夢。綢繆顧盼,如遇平生。獨坐思量,情殊悵恍。真箇可憐人也。」(《牡丹亭·尋夢》)
霜辭就不喜歡看戲曲裡的情情愛愛,一來她不懂,二來有覺得荒謬,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她抿了一口茶,燈光昏暗,極好地隱藏了所有的情緒,她靠在椅背上,露出了罕見的迷茫和驚懼。
昨夜,昏迷前,她聽到阿尋的話。
師尊是我的。
我是師尊的。
一聲一聲,讓她丟盔棄甲。
她再一次慌亂地端過茶,耳邊好像又有潘閒雲的話,你的徒弟對你而言很重要吧,讓你想一樣東西替代她的存在,你可想得到?
阿尋於她而言的確重要,否則她不可能會這般縱容她的,她可以承認她是阿尋的,卻不敢相信,那人,是自己的。
究竟是不願,還是不敢……
印象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