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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愚人節跟你開玩笑,再過分的玩笑都無傷大雅,因為你一定知道那是個玩笑。而我不過撒了個以為他一定不會相信的謊,結果幾乎送掉一條小命。
我站在擺放各種洗髮水的專櫃前忿忿然,一個導購小姐湊過來,喋喋不休地推銷某某牌產品,那是一款聞所未聞的洗髮水,我才不要聽,隨手抓了一瓶以前用過的丟進購物車,趕緊離開。
回家,自己掏鑰匙開了門。
剛走到玄關口,周諾言的聲音就飄過來:&ldo;打你手機怎麼不接?&rdo;
我從包裡抓出手機來看,無辜地說:&ldo;剛才在車上,沒聽見。&rdo;
周諾言不再追究,我換上棉拖走進去,把那瓶洗髮水放在桌子上。周諾言正低頭看報,用眼角瞄了一眼,挑剔地說:&ldo;不是我常用的牌子。&rdo;
我皺眉:&ldo;你又沒說要哪個牌子。&rdo;
&ldo;你的眼睛用來做什麼的?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rdo;
&ldo;哈!我記得我的身份並不是你的女僕。&rdo;
我擺出陣勢預備跟他大吵一場,如果他還有什麼狗屁不通的話丟過來,我就不再跟他客氣。可是,他低頭咳嗽了幾聲,我的氣焰頓時低了下去。自從那天他外出尋我歸來後就染上了風寒,先是發燒,引發了氣管方面的毛病。
&ldo;你怎麼樣?感冒還沒好?&rdo;我其實是明知故問,他這幾天的身體狀態很不好,偏偏醫院的工作又多,不能請假。
&ldo;你不就想看我倒黴麼?如你所願。&rdo;他剛緩過來,說話有氣無力。
我懶得跟他辯,這個男人的不可理喻我是十分清楚的。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我忍了。
把洗髮水拿進浴室,順便看了看他所謂的常用的牌子,不由翻了個白眼。這個空瓶子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法文,我仔仔細細反覆打量了三遍,沒有找到任何中文的痕跡,這種東西不可能在中國的任何一家商場直接銷售,何況超市。
於是,抓著瓶子衝出去對那個男人說:&ldo;很抱歉,我有眼睛,但我是個法盲,又很窮,既看不懂法文,更不認識這種高階貨。&rdo;
這下輪到周諾言理虧,無聲地盯著我,隔了片刻,突然意識到一件事:&ldo;你很窮?何碧璽,我每個月給你的零花差不多是一個中層白領拿的薪水,可是你看起來似乎真的很拮据,我的錢都到哪去了?&rdo;
我悔得腸子都青了,直想咬斷自己的舌頭,我怎麼會愚蠢到跟他扯這個話題?倉惶地搖頭,在他反應過來前,一溜煙跑回自己的臥室,再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門關上,反鎖。
我好些年沒有正兒八經地過春節,爸媽過世,姐姐遠嫁,從此我對許多節日喪失興致。
但是今年有點特殊,不單因為周諾言。
除夕前三天,何琥珀打了個越洋電話給我,說她要回中國過年。
&ldo;碧璽,你想要什麼禮物,我給你帶。&rdo;她在電話裡軟軟地問我,把我嚇了好大一跳,印象中的何琥珀怎麼會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ldo;想不出來,你真的決定回來?周……姐夫也跟你一起麼?&rdo;
&ldo;他當然一起了,碧璽,你現在跟大伯住一塊?&rdo;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含糊地&ldo;嗯&rdo;了一聲,預備糊弄過去,何琥珀卻敏感地捕捉到我的窘迫,追問我:&ldo;你們在拍拖?&rdo;
&ldo;沒有!&rdo;我趕緊澄清,&ldo;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跟他,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