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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何琥珀吁了一口氣，責怪我：&ldo;怎麼說暈就暈?嚇了我一大跳!&rdo;

我慢慢坐起來，手背上掛著點滴。自獨居以來，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暈倒，之前有過兩次，都發生在早上，身邊沒有人，醒來看見天色晚了，然後自己慢慢爬起來。

&ldo;我通知他了，醫生說要見孩子的爸爸。我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妹妹，年紀輕輕要什麼孩子啊，換作是我就趕緊把孩子流掉。&rdo;

我哭笑不得。她說得好生輕鬆，打胎像打掉一顆蘿蔔似的。

她白了我一眼，&ldo;就你傻，老公連你都不要了，你還當他的孩子是寶貝!&rdo;

她這話戳在我的心坎上，頓時絞痛起來。

周諾言進來時，我輸完了點滴，正拿一小團棉花按在手背的針孔上。他走近我，臉上帶著隱忍的疼惜，我抬頭看他，眼睛竟捨不得眨一下。

何琥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很自覺地退了出去。

&ldo;覺得怎麼樣?頭還暈不暈?&rdo;他坐在我身旁關切地問。

我緩緩搖了搖頭。

&ldo;程醫生把你的情況都跟我說了，傻瓜，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有低血糖，孕期會很辛苦，我實在不放心你……&rdo;說了一半半，他好像想起了什麼，黯然地停下來。

我的眼眶微熱，低頭把臉埋進臂彎裡。

他輕輕摟住我，熟悉的氣息纏繞著我。我發現自己還是深愛著他，愛到想每分每秒都看見他，這種感覺是完全不受控制的。以前總是故作灑脫，提起愛情就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現在才知道原來愛慘了一個人，無論如何都灑脫不了，並且願意為他拋棄一切，包括尊嚴。

他明明那樣絕情地跟我說分手，當著我的面說對另一個情不自禁，而我太不爭氣，到現在還迷戀著他的懷抱，我甚至覺得能在他的懷抱裡死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ldo;諾言，孩子出生的時候，你來陪我好不好?&rdo;

他的身體好像在顫抖，過了好一會兒，才在我耳邊低低地說，&ldo;好，如果……如果那時候我還在這裡，我一定去陪你。&rdo;

我有些困惑：&ldo;你要去哪裡?&rdo;

他沒回答我，眼底有一片來不及掩飾的悲傷。我還想問他，可是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接聽，淡淡地說了一句&ldo;好，我馬上過去&rdo;。

我猜可能他的病人有事，也不多問什麼。

在床上躺了一下午，我覺得悶，穿上外套出去透透氣。在二樓遇到郭奕，他跟我打招呼，說：&ldo;正打算去看你呢，怎麼下來了?找諾言?&rdo;

&ldo;不，隨便走走。&rdo;我肯定他已經知道了我們三人之間的事，難得他還能保持這般樂天開朗的狀態，面對我也不覺得尷尬。

&ldo;哦，我陪你啊。&rdo;他笑著說。

&ldo;你不忙麼?&rdo;我想起他苦戀蔣恩愛不成，跟他也算同病相憐。

&ldo;還行，今天沒安排手術。&rdo;

我隨口問他：&ldo;諾言是不是準備工作調動?我聽他意思好像很快不在這幹了，他想去哪?&rdo;

&ldo;啊?&rdo;他的笑容頓時凝在臉上，有一絲不自然，&ldo;是麼?我不知道。&rdo;

他是個不擅於說謊的人，我直覺他有事瞞著我，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於是追問：&ldo;你一定知道，你是諾言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