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第2/2 頁)

和我爹是兩個極端，她身體不太好，走起路來總是慢慢的，說話輕聲細語，性子和善溫婉，她很小的時候就一遍一遍教導我要做個好人，在我傷害別人的時候，她也會感到真切的難過，這樣的媽媽看上去根本不應該和咒術界扯上任何關係，我的心裡陡然湧現出被背叛的憤怒，“是老爹說的？”我問媽媽。

媽媽緩慢地搖了搖頭。

“我說過了，”媽媽說，“關於惠的一切，媽媽都知道。”

“媽媽是怎麼想的？”我問。

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自顧自地換了個話題。

“惠想知道我和爸爸是怎麼認識的嗎？”

實際上我也很好奇，因為我媽看上去像是某個大家族出來的小姐，和我爹那種風裡來雨裡去漂泊無根的樣子看上去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我懵懵地點了點頭，就聽到她繼續緩慢地說道。

“其實自打媽媽出生起，就被嚴密地監視起來，而爸爸那時候是我唯一能接觸到的人。”媽媽笑著說道，“後來媽媽和爸爸一起逃跑了，”似乎想到什麼，她的臉頰浮現出兩抹紅暈，“是不是很老套的故事？”

確實很老套，這種大小姐和保鏢的故事，我在輕小說裡看到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總不能真的這麼回媽媽，“是媽媽的家族把媽媽關起來的嗎？為什麼？”

“家族？不，並沒有這種東西。”媽媽搖了搖頭，“我並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把我關起來，和我一起關著的還有許多孩子，我們衣食無憂地長大，不被允許接觸外界事物，我們錦衣玉食，無憂無慮，只需要做一件事……”

“等待死亡。”

我震驚地抬頭，媽媽臉上表情未變，彷彿只是在講一個普通的故事，“那裡的人，生來就是為了等待死亡的，然後我遇見了你爸爸，於是得以於黑暗中窺見天光。”

“但是你們既然被嚴密地監控起來，為什麼爸爸能接觸到您呢？”我敏感地抓住了媽媽話裡的漏洞。

“這個啊，其實我也很好奇，”媽媽說，她臉上笑意不變，“我猜可能是因為沒有咒力的人，在他們眼裡連人都算不上吧？”

在我爹嘴裡聽到咒力咒靈咒術師還好點，在我媽嘴裡聽到這些名詞，對我來說簡直像是看著大猩猩寫小說一樣驚悚，“所以他們把您的同伴全殺害了？”

媽媽搖搖頭。

“沒有人殺他們，”她說，“生老病死是自然常態。”

越聽越迷糊了，我想，我身邊最近怎麼都是謎語人？

“所以媽媽和你說這些，只是想說，惠，在媽媽過往的人生裡，只有爸爸和你是有價值的，你是上天賜給我們的恩惠。對於媽媽來說，能夠自由選擇的權力，比一切都寶貴，遠勝於錦衣玉食。所以從你出生開始，我和爸爸就說好了，我們希望你幸福快樂、無憂無慮地過一輩子，但也要儘量給你選擇的權力，當然，也包括現在。”

還說不是我爹說的！

似乎看透了我的內心想法，媽媽笑了。

“真的不是爸爸說的，惠。”

“相較於我和爸爸，你生來即是自由的，只要我們還活著，我們也一定會保證你永遠自由下去，爸爸會拼死保護你的，媽媽只能在一旁加油打氣了。”

她開了個小小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