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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張禮紅去了別人還不信,一臉你特麼逗我的臉色。然後張禮紅一看你們這幫農民居然敢瞧不起老子?哥哥家一個時辰幾十萬錢上下,還惦記你這點小銅板?
然後這貨幹了一件很兇殘的事情,在太谷窩了一個月,讓人跟張德說這裡就認銅錢別的不認。
於是張德讓張禮海從洛陽兌了兩船銅錢,然後去太谷縣。
路遠又不好走,走大河還差點翻了船,一路上張禮海恨不得宰了那幫太谷土鱉。
但是到了太谷縣,張禮紅一瞧二話沒說,讓人把馬車上的錢箱子全都開啟。然後招呼著兄弟們吆喝開來,繞著縣城就特麼走了一圈。
太谷令王中的本來也沒啥前途,武德年把太州取消重歸併州之後,本來就不咋樣的太谷縣一下子又回歸到了歷史的正常水平。而老對手祁縣,因為有個溫家堡,一切都是那麼的不一樣。
總的來說,朝中有人好做官沒差,所以如果沒有人,就得自己琢磨如何升官。至於發財,那是升官後的事情。
現如今太谷縣這麼苦哈哈,身為一個有道德的小地主出身知識分子,怎麼好意思伸開那罪惡之手?一年他也就撈個一百來貫,還是為數不多大戶們給面子。
「明府,喜事、喜事至矣。」
主薄去年才調過來,據說是去長安活動了的。不過去長安活動了之後,居然淪落到太谷縣來當主薄,可見門路也不甚廣。
當然比起那些個在北里唱詩賣萌的選人,那是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喬君,喜從何來?」
王中的一臉訝異,這鬼地方,人口幾萬,田地幾萬畝。傳說中的「土膺民貧」,說的就是他幷州太谷。武德年因為有太州的緣故,還撈了一些好處,後來嘛,半點福利也沒有,河東道的意思就是管他去死,反正沒油水。
而且縣令更鬱悶的是,這地方豐年時節的糧食,特麼居然只夠兩個月吃的,你敢信?這叫豐年?別說江南淮南山東這些膏腴之地,就是突厥人在漠北種糜子,也夠吃上月的。
窮,非常的窮,窮的王中的想去死。這官不做也罷。
然而今天,他的同僚,他的助手,縣內為數不多的常委,主薄柳明傳字喬君同志,喜出望外,連草鞋掉門檻外都沒注意。
「明府,大喜啊。」
「喬君,喜從何來啊?」
王中的死氣沉沉地雙手一攤,毫無動力。
「城外有個豪商,車馬轔轔,車上皆是樟木大箱,箱內皆是銅錢,怕不是數十萬錢。明府,可是喜事?」
「哎呀!果是大喜,該如何將他們構陷拿下?」
「……」
柳明傳嘴一抽,傻傻地看著王中的。
縣令頓時反應過來,自己的吃相太難看,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喬君,這豪商頗有來頭?」
「明府,這年頭豪商有來頭小的嗎?不外是五門七望南朝舊族關隴世家,至於朝中新貴,不小多說,長孫尉遲門下,皆是奢遮人物。」
然後王縣令就放棄治療,癱蓆子上裝死:「那還折騰個甚,吾不去看這熱鬧。」
「哎呀,明府何其不智!」
一般來說下屬不能這麼噴上司,但這上司完全就是個扶不起的死狗,成天想著混點年終獎就算了。嚴格說起來,像王中的這種不去禍害普通老百姓的官僚,已經是非常罕見的了。畢竟這樣能生存下去的平民能更多一些。
「吾要是有智,焉能淪落至此?」
毫無志氣,毫無志氣啊。今年幷州考察,毫無疑問又是墊底,王中的早就放棄治療,等明年徹底評為下下之後,他就捲鋪蓋回家種地。
反正這些年一年撈個百來貫,也不少了。
「哎,明府。太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