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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大家吃廊下食的時候,李勣嘖了一聲,斜眼看著尉遲恭。
「幹嘛這樣看俺?」
「你這廝如何作怪,竟是這般害人?莫非不知弘慎差人去幷州勾了地?」
「關俺鳥事!俺不過是要些白糖發賣朔州,那小兒竟是不應,俺豈能饒他。」
記仇啊,非常的記仇啊。
李勣臉一黑:「端的黑心。」
「呸!在這廊下吃飯的,有幾個好心肺!烏鴉豈敢笑豬黑,大哥還比二哥?嘿,李懋功,要不要俺抖落抖落你的好當口,讓人傳唱傳唱你的好風骨?」
「你!」
「哼!」
尉遲日天洋洋得意,環視四方,然後喝道:「看什麼看!吃飯!」
大家都是默默地在廊下吃著飯,啃著雞腿的長孫無忌眉頭挑著,琢磨起來:那小子買突厥奴幹什麼?定有蹊蹺……
而老魏手裡攥著一根羊排骨,恢復著噴人的體力。
至於顏值爆表的張公謹叔叔,在尉遲日天扯出「小兒」二字的時候,就開始縮著腦袋低聲說「我不帥我真的不帥」,但大家不信,都盯著他看,就是帥就是帥就是帥!
吃了一半,張公謹叔叔端著碗,有點憂鬱:媽的,希望厚顏無恥之徒不要想起老夫。
「鄒國公,陛下有請……」
噗!
一口羊湯噴旁邊吃菘菜的程咬金身上。
第五十二章 程處弼又來了
五月初五,鹹陽渭水渡口運菖蒲的船都在卸貨。今年因為白糖的緣故,就算是白粽子,也比往年多賣了兩成多。商旅小販,多半都是在感謝聖君在朝,至於河對岸釣魚臺的工坊,關他們鳥事……
因為清淤加壘壩,前後出去一萬五千多貫,長安令跑過來拿了三百貫之後,才羞答答地說了聲感謝梁豐縣男造福鄉裡云云。
要不是看在這貨跟源昆罡是同僚的份上,張德真想把他敲悶棍塞茅廁。
進了五月,淅淅瀝瀝的雨就沒斷過,水土不服的突厥奴頓時倍增,前後死了二三十個。他倒是還有點兒良心,可憐這些突厥人死的有點窩囊。結果一向與人為善的張公謹來了一句:死了就再買。
權貴資本家的氣質,撲面而來。
然而這事兒也不是張德說了算,改善無產階級的生活條件,他同意那些入夥的大牲口們也不同意。
有一個算一個,不管是尉遲恭還是程咬金,都沒拿死了突厥奴當回事兒。
釣魚臺白糖工坊,佔地一百五十畝,北邊接著河壩的碼頭,南邊修了兩條路,一條通永安渠,一條通開遠門。
和對岸的鹹陽渡口不同,靠著白糖工坊碼頭,一字排開五六十艘烏篷船,都能裝個千斤上下。這些烏篷船會順著渭水直下,在灞水交匯處停一停,京城商戶也好,外地客商也罷,有能耐拿到配額牌票的,都在這兒等著。
京城的行市和別處不太一樣,總是要比洛陽那邊便宜五十文上下。因此也有長安的大戶走了東宮關係,拿了幾百斤白糖牌票,就運著發賣到河南府。壓榨一些苦力錢,賺頭還是能多個二十來文,一千斤的話就多撈二十幾貫。
原本都以為白糖熱情也就一陣風,豈料五月西北榷場剛開,鐵勒人就趕了牛羊過來交易,還有吐谷渾人和吐蕃人,雜七雜八少說有三十家。有幾個明顯是白種突厥,一開口就要二十萬斤,差點沒被當場打死。
一陣瘋鬧,榷場定了個章程,牛馬多的,犍牛一頭換凱旋白糖十斤,中等母馬一匹換十五斤。
西突厥除了牛馬,還有駱駝,而且都是走過沙海的老道駱駝,幾經談價,才定了個一頭駱駝換五十斤凱旋白糖。談妥之後,西域諸國的胡商都是擊掌慶賀。
於是在榷場的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