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第1/2 頁)
「輔機,此事事關朝廷顏面!」
李世民依然很憤怒地說道。
「朝廷顏面靠的是百姓衣食無憂,靠的是外虜傾覆,靠的是國庫盈滿,靠的是吏治清明,倒是沒聽說,和勛貴恣意放縱品行不端還有幹係的。」
不緊不慢,不溫不火,長孫無忌甚至還彎腰將那碎瓷片一片一片地撿起來。
「這廝大膽,眼中沒有朕!」
「尉遲恭是陛下的鷹爪忠犬,今年羅藝謀反,為何李靖李勣都沒有去,偏偏讓他帶兵平叛?陛下心中也是有答案的。」
長孫無忌看了一眼年輕的皇帝,雖然玄武門已經成功,但皇帝還是不放心啊。太上皇的人太多了,李靖李勣都要算他的人。文官之首裴寂更是李淵的心腹,工部尚書應國公武士彠是李淵的好友,在李淵起兵之時,就已經屢次相助。
分化、驅離、拉攏,這些手段對新皇帝而言,還不是很適應,讓他很敏感。
所以當尉遲恭在普寧坊裸奔,李世民就難以自控地暴怒。
「他竟然和一個十歲的童子打賭,而且還輸了!」
李世民提起這個,更是憤怒,「堂堂沙場宿將,竟然連知己知彼都做不到,朕要他有何用?」
「阿史那咄苾前來,也只有尉遲恭擒下一個俟斤,讓突厥人知道,我大唐可不是什麼草原小部落,軟弱可欺。陛下能六騎前去白馬結盟,不正是因為有尉遲恭的勇武為底氣嗎?」
李世民不說話了,然後坐在軟榻上,沉聲道:「那個童子……是不是之前弘慎提到的那個江水張氏南宗小宗長?」
「正是。」
長孫無忌見妹夫平復了下來,於是在榻上擺好棋牌,手中抓了一把棋子,讓皇帝猜枚。
「梁豐縣男的封賞還沒下去?」
兩人開始對弈,落子有聲。
「陛下,須等應國公勝任利州都督……」
長孫無忌眼睛閃爍著精光。
「嗯,輔機,你有心了。是朕失態了。」
長嘆一口氣,李家二哥有些感慨,多虧了有這樣的大舅子啊。
「承乾,你在門口站著做什麼?」
一身赤紅常服,交腳幞頭正前鑲著一顆白玉,玉扣收的有點緊,讓太子顯得有些瘦弱。
「麗質說舅舅來了,兒臣過來問候。」
說著,粉雕玉琢的李承乾上前見禮,恭敬喊道:「舅舅。」
長孫無忌嗯了一聲,然後掃了一眼李承乾後邊躲著的長樂公主,這是他未來的兒媳婦,長的那叫一個漂亮……
「麗質,為何躲在太子身後?」
李世民沒說話,長孫無忌面色淡然問道。
好一會兒,臉蛋紅撲撲的大眼睛公主探著腦袋咬著手指,輕聲問長孫無忌:「舅舅,那個妖怪真輸給了一個十歲的少年郎?」
那個妖怪……妖怪……怪……
李世民和長孫無忌雙雙臉色一黑。
「麗質,那不是妖怪,那是大唐的功臣吳國公,他對大唐有大功……」
「長那麼嚇人不是妖怪是什麼?」
李麗質奶聲奶氣地說道。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
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再度臉黑。
「父皇,那個少年是哪家的?」
李承乾眼睛裡冒著星星,興奮地問道。
當年他被尉遲恭嚇的喊出「父皇救命」,簡直是陰影中的陰影,如今聽說「仇人」吃癟,太子殿下幼小的心靈頓時浮現出扭曲的快感。
「太子,是定遠郡公的族侄,江陰張德。」
長孫無忌告訴了李承乾。
「張德,張德,張德……」
喃喃地反覆唸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