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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德看著李震,又看了一眼爬起來的程處弼:「我等父輩,或是徵戰廝殺,或是運籌帷幄,這便是一面面旗幟,焉能鬥雞遛狗來辱沒。這草料場內,來的不下五十人,最年長的,也不過十三四歲光景。要想扛起父輩功勞旗幟,爾等覺得,扛得起嗎?往日行徑,對得起嗎?」
一聲聲拷問,讓眾人都是羞愧難當。
「古語有云,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已一飛沖天。我等不比那楚王,只需質問本心。三月初三,便叫那些看笑話的人知道,我等往常,乃是瀟灑不羈而已……」
眾多熊孩子都是眼睛放光,沒錯,我們都是有才華的人,平時人憎鬼厭,那都是胸有韜略滿腹經綸。
我們不是不表現,而是不把才華吐出來而已。
當然了,這個才華從哪兒來,還得看咱們哥哥!
「哥哥,計將安出?」
李震熱血沸騰,他雖然跟著老爹努力讀書,但要說吟詩作賦,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出彩,絕無可能。
「嗯?」
張德看著他。
李震臉色一紅,然後衝程處弼抱拳道:「三郎,適才……適才是我口無遮攔,還望三郎見諒。」
程處弼哪兒見過有人向他這小王八蛋道歉的,竟然手足無措,有些拘謹地羞赧道:「我其實也沒有放在心上……」
我特麼聽了想吐。
老張斜了他們一眼:「老實說,我叔父不在,曲江文會,也只能靠我自己去謀劃。巧的很,我師父江陰香帥,文韜武略不說天下無雙,但也是雄霸江東。他有一好友,乃是平康坊菩薩寺智空法師的師弟,雲遊八方人送諢號『百世經綸』的智障大師。」
「噢?不知這位大師有何妙法?」
李震連忙追問。
「妙法是沒有,妙詩倒是有個百首,且前無古人,保證沒人聽過。」
輕飄飄的一句話,頓時讓五十來號熊孩子徹底沸騰了。
「哥哥,智障大師真乃萬家生佛也!」
「哥哥恩師,果然交友甚廣。」
「這些詩文,哥哥看過了?」
老張呵呵一笑:「看過?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陸學士要收我為徒,而且是關門弟子吧?」
「啊?此事原來是真的?」
「陸學士要收哥哥為徒,此事家中長輩說起過,但卻一直沒見哥哥肯定,如今便是知曉,哥哥是有滿腹才華的人。」
張德一臉飄飄然:「才華?在下是沒有的。不過是從百首詩文中,挑了一首邊塞詩,上呈陸學士過目罷了。」
「啊?!一首詩,竟然如此厲害?」
「哥哥,這等機遇,何不早和兄弟們說?」
老張頓時道:「那時豈能知曉有曲江文會之事?況且,智障大師號稱『百世經綸』我這潤筆費,一字可是一貫。整整二十八貫,幾個月例錢,就這麼沒了。」
「啊?!這麼貴!」
「貴什麼貴!肯定是智障大師礙於情面,才收的如此之少。城南客舍那些窮酸措大,一首酸詩少說也有一兩百文,倘若有人叫好,那便是一貫起。但那些措大,能和智障大師比嗎?」
「說的是,說的是呢。」
「哥哥,我要一首七言,二十八貫潤筆費是麼?」
「我要一首五言。」
老張內心開始愉悅了,但是他還是肅然道:「爾等先看過詩,再說潤筆之事,且詩拿走之後,絕對不能提到智障大師,更不能提到我。否則,陸學士定要將我逐出府門,到時候,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說著,他五指伸開,緩緩地捏成了拳頭,發出了嘎啦嘎啦的聲響。
「哥哥放心,我們回去,只說是問城南措大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