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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沖有些無奈,給父親倒了一杯清酒:「大人,太子不甚願意親近於我。偶有交談,也是詢問孩兒,張大郎什麼時候回京。」
長孫無忌嘴角一抽,然後嘆了口氣道:「以色娛人,終非長久。才學方是安身立命之本。」
「孩兒醒的。」
雖說長孫沖覺得老爹說的很有道理,然而在太子面前展露才學?特麼太子有次拿出了一首詩,說是他和張德在五莊觀相聚時候的無心之作。
然後長孫沖一瞧,就放棄了治療。
反正太子說這是他和張大郎喝醉了酒之後的狂妄詩篇,聊以助興的。
這首詩是這樣的:獨坐池塘如虎踞,綠蔭樹下養精神。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
然後長孫沖回想起來,太子和張德在五莊觀私會,那分明就是一個大雪皚皚的冬天。哪來的綠蔭?哪來的蟲兒?但太子說了他喝了點酒,有點放縱,你也不能說他有失體統。
然後長孫沖又回過頭來點評這首詩,本來想從平平仄仄平平仄來批判一番,突然發現這詩太特麼有皇家氣象帝王風範了,趕緊拍了個馬匹連聲說好。還對太子小小年紀就有這般雄壯之氣,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再然後,太子殿下很裝逼地來了一句:醉後拙作,非本王之能也。
言下之意就是,老子喝了酒寫的詩,根本就沒有發揮出本王的真實水平,本王的完全體還沒有顯露人間呢。
當然其實李承乾覺得自己這首詩太特麼牛逼了,簡直有如神助,怎麼就喝了點酒寫出來了呢?
他自己都記不得,自己怎麼就寫了這麼一首詩。但程處弼都說了,是太子親筆所寫,筆跡也是自己的,那麼就免為其難地認了帳。
至於張大郎,哦,當時他喝醉了,不省人事呢。被太子的虎踞給震懾了。
從此以後,長孫沖在東宮雖然也做文化工作,但基本上就是划水。畢竟,明知道老闆比你業務能力更強,還要強行裝逼,最後的結果肯定是被打臉。
加上長孫沖深得他老爹的真傳,揚長避短是本能,藏拙是熟練工,該划水的時候堅決不含糊。
於是乎,雖然東宮每個人都在說長孫沖才子牛逼不解釋,然而李承乾覺得表哥的水平肯定和程處弼是一個級別的……
沒錯,就是和那個人類智商分界線的程家牲口一個水平。
當然如果長孫沖知道那首詩為什麼會成為李承乾所作的真實情況,他肯定會發揚祖父深入草原艱苦奮鬥的精神,把張德剁成肉醬之後,再沖入漕渠餵泥鰍……
這一年夏天,四大天王有兩個在迷茫焦急,有一個在自以為是,還有一個在南方數著一艘又一艘載著灰糖運往長安的烏篷船。
還是那個正興亭,然而這一次,和李董座談的不是大舅哥。而是一群老頭子。
「封文宣王吧。」
李董有些意興闌珊,感覺打不起精神來,明明應該很高興的。
陸老頭兒眼色還是不錯的,於是道:「陛下,新一批南山白紙就要運出,不知內府採買幾何?」
李董就聽不得這個!
「那豎子是你弟子,莫非是你教他行這等商賈之事的?!」
「陛下,大郎不過是十三歲的少年,然而卻心繫朝廷,心存陛下。這才獻南山白紙於陛下,如此潑天大功,若是佔為己有,陛下捨得一伯爵乎?」
老頭兒乃是大殺器,嘴炮從沒虛過誰。皇帝他又不是沒噴的認慫過,把陳後主都算上,前後噴的喊朕知錯矣的有三個。
然後今天有了第四個。
「朕知錯矣,方才是朕口無遮攔,陸公勿怪。」
「臣豈敢,只是陛下,這南山白紙,還煩勞賜名。」
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