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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給雁椿換上新衣服,帶雁椿坐上公交車。
雁椿興致勃勃,一路上都趴在車窗上張望。
到了公園,她哄雁椿說:「寶貝想吃棉花糖嗎?」
雁椿當然點頭,聲音是小孩子獨有的甜糯,「想!」
她說:「那媽媽去買,寶貝在這裡等著。」
說完,她便擠入人群,將雁椿留在原地。
公園人來人往,雁椿眼睜睜看著媽媽消失,想要跟上,但根本擠不進去。
媽媽一直沒有回來,大概是買棉花糖的人太多了,媽媽要排隊。
雁椿沒有等來媽媽和棉花糖,等來了守候多時的人販子。
殘忍的真相像下不盡的刀,從天上凌厲地殺來。
雁椿在警察的保護下看著雁盛平,雖然臉色慘白,卻沒有流露出多少害怕。
這個歸來的魔鬼正用行動教唆他身體裡尚未長成的惡魔。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總是湧出奇怪的想法,動不動就想殺人。
原來他是變態殺人狂的兒子,他生來就繼承了最骯髒的血!
這一案讓雁盛平徹底暴露在了警方的視野中,那些塵封十數年,甚至二十多年的兇案終於真相大白。
首都調查中心的專家趕來,協助分析雁盛平的動機及心理。
言朗昭便在其中。
令專家們頗感意外的是,雁盛平已經多年沒有犯過案,只要他不再作案,以前的證據無法將他繩之以法。
他也承認,年歲漸長,失去了殺人的衝動,一年前找到喬藍,是想一起安穩地過日子。
即便喬小野是喬藍後來和別的男人所生,他也不介意,一家四口「其樂融融」,他帶喬小野看過病,去寰城一中看望過親生的大兒子。
「但我的兒子太沒有出息了。」
雁盛平那雙兇光畢露的眼盯著雁椿,冷笑道:「我像他那麼大的時候,肢解了我媽給我生的妹妹,他居然打工給他弟攢醫藥費。」
雁椿渾身冰涼,像被摁進了冰海里。
雁盛平露出滿口黃牙,「兒子,你流著我的血,你要像我一樣。
你還小,不懂事。
爸爸不怪你,爸爸親自教你。」
第25章 我們談了很短的戀愛
雁盛平的「詛咒」成了治療初期雁椿最難擺脫的噩夢。
他畏懼光線,長時間將自己縮在黑暗角落,伴隨自殘、求死行為。
他甚至不能聽見別人叫他的名字,因為雁椿的雁,來自雁盛平的雁。
雁盛平被執行死刑的訊息從國內傳來,雁椿並沒有因此解脫,在卡爾通博士的治療日記中留下了一段雁椿精神失常的記錄——
雁椿:「他……他真的死了?」
博士:「對,這是他被處決的報導。
小椿,一切都在慢慢好起來。」
雁椿卻突然驚慌暴躁,雙手瘋狂地抓撓自己的頭和臉,口中念念有詞:「他來了!他來了!」
工作人員和言朗昭立即將他控制住,他扯著言朗昭的衣服,涕泗橫流,「言叔,他來找我,他的靈魂在我這裡,我要變成他了……」
在長達四年的治療程序中,這無疑是雁椿情況最危險的一次,瀕臨崩潰,開始臆想雁盛平的靈魂會來佔據自己的身體,用自己的身體繼續殺人。
十年前的情形再度浮現在腦海中,雁椿卻格外平靜,只是面色變得比剛才蒼白。
「但我克服了。」
他看著言朗昭,「我接受了自己是殺人狂雁盛平的兒子這個事實。」
言朗昭點點頭,大約是年紀上去了,氣場隨和了許多,想到往事時,眼神有種長輩的寬容與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