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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身上，老規矩，先對暗號。

&ldo;不忘階級苦!&rdo;紅痘痘喊。

&ldo;牢記血淚仇!&rdo;彭龍華站起來喊。

紅痘痘問：&ldo;你是誰?在這個地方幹什麼?&rdo;

&ldo;他是來……&rdo;沈雲錫剛想解釋，紅痘痘掉過頭來對他大喝一聲，&ldo;偉大領袖毛主席教導我們‐‐只許資本家老老實實，不許資本家亂說亂動!你給我滾一邊去!&rdo;

沈雲錫乖乖又把頭低了下去。

彭龍華知道這些不是街頭跳忠字舞的紅衛兵，不可能糊弄過去，就把預想好的方案拿出來，&ldo;我叫彭龍華，是楊浦區防火器材廠的，我們廠革委會的孫主任最近身體不舒服，一直便秘，叫我來問問沈……&rdo;彭龍華差一點兒說&ldo;沈醫生&rdo;，趕緊改口，&ldo;問問這個姓沈的，要他給開個藥方。&rdo;

紅痘痘冷笑一聲說：&ldo;便秘?自己到藥房買點瀉藥不就行了?你知道他是誰‐‐他是黑五類，反動資本家，反動學術權威，這種人根本沒有資格給革命群眾看病開藥，難道你們不知道嗎?&rdo;

彭龍華不慌不忙說：&ldo;當然知道，可沈雲錫看便秘是最好的，這得實事求是嘛，再說了，即使是廢物，也能廢物利用，就把他當廢物利用好了……&rdo;

紅痘痘身後的兩個紅衛兵咧開嘴笑起來，紅痘痘回頭瞪了他們一眼，把手一攤對彭龍華說：&ldo;把你的工作證給我看看!&rdo;

彭龍華掏出一個裝有塑膠封套的小紅本，裡面貼有自己的大頭照，蓋有&ldo;楊浦區防火器材廠革命委員會&rdo;的大紅印章。這是他來之前找那些專門製假證件的人給辦的，對方很納悶，因為他們接的活兒大都是大學文憑、結婚證、身份證、駕駛證之類的，這人居然要一本六十年代的工作證，實在有點離譜，不過他們還是給辦了，為人民幣服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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