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第1/2 頁)
管他孃的,一躍而起。這可不是他心裡想的,雁陣和馬六甲船都聽到了這一聲兇狠的&ldo;管他娘!&rdo;他第一個落入敵船,一跤滑倒。甲板全是血和海水,摔他個藍天滿視野。眼角餘光看到什麼東西向他砸來,急忙一滾。轟一聲短斧砍在他剛才腦袋的所在。
濱田雄站起來,左手短銃右手刀呈十字交叉,&ldo;鏗&rdo;的擋住了第二斧,心道你好大的力氣呀……這時候高麗人和雁陣號的水手接二連三衝上了敵船。馬來人整齊而陰沉的一聲戰叫,全從舷幫下站起來迎敵。原來他們一直都藏身舷下,靜靜等待。
頓時人仰馬翻,這種近戰,比陸上交鋒要殘酷十倍。
濱田雄進入了一種本能狀態,就好象在做一件工作,一切激情都消失了,一切恐懼也消失了,眼前閃動的只是灰白的包頭布,黝黑的胸膛,跳動的腿和揮舞著的胳膊。
&ldo;人&rdo;本身並不在。搏鬥的雙方都在吶喊,他只悶聲不響的向前沖。他用鈿刀切開一個人側肋,再一短銃砸得人鼻子陷入了面龐,再橫掄一刀抹中哪個傢伙的後腦,前翻躲開一記飛旋而來的斧擲,再掌緣砍中某人的喉結,再把短銃捅進人家肚臍裡開火……就這樣,東嶼混血兒如同陣風橫掃過山林的野火,帶起一路的血光。他的光腳踐踏著屍體,鮮血噴濺在舷幫上。
兩面夾擊,雁陣和高麗人佔足上風。曾正和一群水手跳上來後搭了兩座繩橋,雁陣號的人成批地奔來參戰。
曾正只砍傷了一個人就給自己的部下擠到了後面,想打都打不上。每次剛一舉刀,對手就已經給前面的刀斧和長矛弄得不成人樣。他跳上梯子找到濱田雄的身影,一陣心驚,那小子都衝到第三到第四根桅杆之間了。
殘餘的馬來人退到船艉,眼看這麼大一群敵人蜂擁過來,有的踴身撲向刀矛,有的一仰身自己落水。不打了。
入夜。馬來人搶的財寶分成兩份,少的那份被搬進了高麗人的船艙,多的那份進了雁陣,用做撫恤和獎勵。
死了十幾個人,給油布裹了舉行了海葬。被俘的馬來人給反綁雙手,用跳板全部處決。分配戰利品的時候,有個人嫌少吵鬧起來,給捆在船艏抽得高聲求饒。
那艘殘破的馬來船沒有焚毀,而是升起了雙嶼的信天翁旗。
順著那面旗幟往下看,可以看到桅杆上霰彈的彈洞,飛天火龍釘在帆布上燒的大黑窟窿,給刀砍斷的繩梯,纜柱上沒擦淨的血跡,沖洗甲板衝出來的一隻死耗子。還有個身子長大面孔光滑的黝黑小子。他躺在桅杆基座上,呼吸均勻,表情沉靜。散亂的黑髮下那雙嚴厲的黑眼睛已經閉上,不再射出懾人的光芒。
濱田雄累得夠戧。他那把鈿刀有十幾個缺口,短銃打彎了扔在一邊。他微微打著呼嚕,周圍有人睡也有人活動,活動的人默默工作,輕手輕腳。
有人過來,用一塊乾淨棉布擦他的身體。
又有人過來,給他額頭和大腿上藥。
然後一隻手伸在他頸後,挪他腦袋讓他別睡得那麼彆扭。他不滿地咕噥了一聲。那隻手摸摸他的頭,把一個青銅大盤子放在他身邊:&ldo;你的羅盤。&rdo;
再把一跟粗黑棍子放在他身邊,&ldo;你的千里鏡。&rdo;
接著是一個厚羊皮本子,&ldo;你的日誌。&rdo;
然後那人拿出一隻三角板形狀的老式六分儀,檢查它的刻度。
&ldo;果真要給他?&rdo;有人輕聲問。
&ldo;你的船。&rdo;船長把六分儀也放在濱田身邊,摸一下他的頭,轉身離去。
九月初,船到平戶。濱田雄和曾正上岸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