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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道：&ldo;來來來，下樓去吃飯。&rdo;

他跟著她下了樓，看見她已經把飯菜都擺上桌了。他坐在她對面，吃了幾口，覺得沒胃口：&ldo;我好像還沒餓。&rdo;

&ldo;還沒餓？還是早上吃了東西的吧？&rdo;

他想了一會兒，才點點頭：&ldo;好像是的。&rdo;

她咯咯笑起來：&ldo;你真是呆掉了！&rdo;

&ldo;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腦子太小，盛不下。&rdo;

&ldo;早上把你嚇壞了？&rdo;

&ldo;嗯。&rdo;

&ldo;沒什麼啦，昨天是我丈夫的忌日，我夜裡沒睡好，剛好今天又有大霧，我就沒去上班，怕你開車出事，給你留了個條子，告訴你今天有大霧，你不用去學校，但你沒看見我的條子，還是跑去了。我給你打電話後，知道你到學校了，就吃了兩片安眠藥睡覺。結果被你……&rdo;

&ldo;對不起。&rdo;

&ldo;看看，又來了。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你做得很好，我很感動，真的，我覺得我已經被你感動壞了，除了我媽媽和我丈夫，你就是對我最好的人了。&rdo;

&ldo;你丈夫他……&rdo;

&ldo;他也是一個很好的男人，我們很相愛，但是情深緣淺啊！&rdo;

&ldo;他是怎麼……如果你不介意的話……&rdo;

&ldo;他是車禍去世的，也是一個有霧的日子，我沒去上班，但他是醫生，癌症外科，那天他剛好有一個手術。他是一個開車很小心的人，從來沒出過交通事故。&rdo;

&ldo;那他怎麼會……&rdo;

&ldo;那天霧太大了，他遇上了連環撞車，就這樣去了。&rdo;

他茫然地望著她，發現自己在安慰人方面真是太沒用了。

她放下筷子：&ldo;唉，我也不餓。&rdo;她離開飯桌，走到沙發前坐下，開了電視。

他在飯桌前呆坐了一會兒，也走到沙發跟前，發現她並沒看電視，而是在流淚。

他低聲說：&ldo;格蕾絲，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事。&rdo;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ldo;沒什麼，昨天是他的忌日，你不提我也會想起這事。&rdo;

&ldo;你昨晚哭了？&rdo;

&ldo;嗯，你聽見了？&rdo;

&ldo;沒有，但我見你嗓子啞了。&rdo;

她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ldo;不知道怎麼搞的，我一哭就會啞嗓子，其實我也沒大聲哭。&rdo;

&ldo;哭出來了，心裡會好過些吧？&rdo;

&ldo;嗯。&rdo;她無力地一笑，&ldo;你早上報警的時候，我正在做噩夢，跟很多死人在一起，有我的媽媽，還有我丈夫，還有一些我做志願工作時看到的死人。我知道他們都是好人，但我還是很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死了，所以我得謝謝你，撬我的嘴把我撬醒了。&rdo;

&ldo;接電話的人叫我掰開你的嘴看看有沒有嘔吐物。&rdo;

&ldo;我一睜眼看到你，還以為你也死了呢，不然怎麼會跟我在一起？&rdo;

&ldo;我正在想你是死了還是活著，結果你還先問我是死是活。&rdo;

&ldo;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