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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車沒年檢，還以為保險公司篤定會賠呢。都怪我，忘了提醒我媽把車拿去年檢。&rdo;

他還很少看到雲珠這麼虛心認錯，不由得脫口道：&ldo;真奇怪，你那些熟人平時辦什麼都很有門路，怎麼這次連一個保險公司都擺不平？&rdo;

&ldo;這有什麼奇怪的？中國的門路，雖說都是錢權交易，但人家拿錢出來，是為了換取更大的錢。如果換不到更大的錢，人家憑什麼跟你做交易？我請的這幾個幫忙的人，雖然官不算小，但手裡都沒有能讓保險公司獲取更大利益的實權。人家只能盡個心，找保險公司的人說說，說成功了最好，說不成也只能拉倒。&rdo;

&ldo;但你以前請人幫忙，事情基本上都辦成了。&rdo;

&ldo;是啊，那都是些不用花錢的事嘛，打聽個訊息啊，發篇文章啊，處理個貪官啊，誰也不用掏一個子兒，說不定還能賺一筆。是車禍理賠就不同了，幾十萬塊錢，是實打實的東西，誰願意拿出來？保險公司都是能不賠就不賠，非賠不可都還要賴一陣兒才賠，現在他們抓住了沒年檢這一條，難道會憑誰一句話就賠償？&rdo;

他也不敢問&ldo;那我們怎麼辦&rdo;了，還能怎麼辦，肯定是自己掏錢賠唄。

雲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天打幾遍電話過來問格蕾絲回來沒有：&ldo;她什麼時候回來？你到她單位去問過沒有？&rdo;

&ldo;還沒有。&rdo;

&ldo;怎麼還沒去問呢？&rdo;

&ldo;我不知道該問誰。&rdo;

&ldo;問人事處的人不就行了？&rdo;

&ldo;人事處的人會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rdo;

&ldo;難道她走的時候不向單位請假嗎？難道她請假的時候不說清楚自己什麼時候回來嗎？難道她這麼久不回來上班，單位不扣她工資嗎？你一個博士，連這麼簡單的事都辦不好，真是白讀幾十年書了。等我自己去問吧。&rdo;

但云珠也沒打聽到格蕾絲回來的時間，因為人事處的人說格蕾絲休完自己積存的十幾天年假後，要了一個月的停薪留職時間，那一個月滿了之後，格蕾絲就辭職了。

他吃了一驚，格蕾絲辭職了？那她還回美國來嗎？如果不回的話，他得趕緊把房子退了另找住處，不然他的工資只夠每個月付房租，但他連房東都不認識，要退房都不知道去哪裡退。

雲珠說：&ldo;你到我餐館去一趟，看我老闆能不能先借給我四萬塊錢，我以後打工還給他。&rdo;

&ldo;你打工的那家餐館？&rdo;

&ldo;不是那家，還能是哪家？&rdo;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去了餐館。他剛一開口，老闆就斷然拒絕了：&ldo;雲珠已經找過我了，我也已經對她說了，我有錢肯定借給她，但我沒錢啊，你不知道現在中餐館多難做。&rdo;

他支吾了幾句，匆匆離開餐館，不明白為什麼雲珠自己開過口被拒絕了，還要讓他來碰個釘子，也許真的是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每根稻糙都要當成救命繩，拉了一次又一次，不徹底拉斷不罷休。

再往後，雲珠就很少打電話來了。他打過去，也很少能找到她，只好打到她家裡，但一般都是晏阿姨接電話：&ldo;多謝你關心，我人還好，就是腿斷了，上了石膏，什麼都幹不成。唉，還不如一下撞死了好，撞得這麼不死不活的，成了廢人，一輩子拖累我的雲珠。&rdo;

他趕緊安慰一番，然後問：&ldo;雲珠她還好吧？&rdo;

晏阿姨只顧著自責：&ldo;都怪我，車開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