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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道一事只要官府介入,就代表了立場,而官府最忌諱涉入鹽商之間的事情,因為本朝,便有一位一品相國,因為涉入私鹽倒賣之案,直接被髮配回了鄉,一干同夥全部連坐。從此後,凡是官場,都避免和鹽沾身。有時候情勢微妙,這也是之前兩家推諉,不願意審理的原因。
夙夜淡淡一笑:“現在你那三叔擺明了要你難做,你把這件事捅給官府,至少能證明你的立場。”
孔玲瓏已經是孔門當家,不會任由任何人拿捏,哪怕是有意下套也不行。
孔玲瓏當下已經做了決定,說道:“我立刻吩咐人去辦,悄悄地辦。”
當然得悄悄的,銀子備的足了,兩家縣太爺才會用心辦事。而未免半路殺出程咬金,更該小心為上。
有錢雖不能使鬼推磨,但是為官一載,特別是鄴城這種清貧的地方,縣太爺也要養家餬口,偶爾也會接一些便宜的官司。
孔玲瓏發現了夙夜的好處,自然是用人不疑,那邊,孔維第三天就接到了孔玲瓏的訊息,要他上門回話。
如此時候,孔維當然不敢拖延,馬上乘車來了孔宅。
孔宅就在咸陽,可是孔氏族人卻是沒幾個真正來過,孔維也是第一次,看到庭院之中的種種景象,孔維也在心中生出一絲嗟嘆。
不得不說,孔家當家人確實是個讓人尊敬的頭銜,富甲一方的富商庭院也是如此樸素。
孔玲瓏在偏廳接待孔維,孔維自然問起了鹽道的事情。
“先不急,”孔玲瓏慢慢地喝了口茶,從桌上捻起一張紙,“我這裡有一張狀子,需要鹽道中護送的夥計簽字畫押,特別是受傷的夥計。”
孔維臉上的驚愕之色顯而易見:“少當家,您這是?”
孔玲瓏已經把狀子遞了過去,孔維立刻接了過去,匆匆掃了一眼,抬頭說道:“少當家想要報官,水窛的事確實猖獗,可是兩家官府都不願意接這樁案子啊。”
孔玲瓏慢慢開口:“我知道,但是若是兩地一直有水窛駐守,不止我們鹽道,其餘水上的過路百姓也會受到侵擾,我們的損失左右已經補不回來了,總不至於讓其他人也跟我們一樣受牽連,所以報官還是要的,我們只是商人,清查蔲匪還是官府的事。”
清查蔲匪當然是官府的事,但是昨天孔維已經將情況說明了,因為涉事的地方特殊,又是要命的鹽商,官府肯接手才怪。
孔維拿著狀子左右為難,直到孔玲瓏說道:“你只需讓那些夥計畫押,縣太爺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既然暫時不知道是兩家那邊負責,那便先審理,一切等抓到水窛,判明瞭身份後再行裁決。”
想不到少當家打的是這個主意,孔維握著狀紙,看了看孔玲瓏:“既然少當家這樣吩咐,那我也吩咐夥計照辦。”
孔玲瓏點點頭,又伸手揭開了旁邊托盤上的蓋布,說道:“這裡是一千兩黃金,你先拿回去衝庫。”
孔維臉色動了動,眼看八千兩黃金縮水了七千兩,這一千兩他拿回去,卻要怎麼衝庫?他說道:“少當家,這幾日損失的鹽是送往江南那邊大戶的,每一船都是昂貴無比的精鹽,如今貨物沒了,要賠償江南那邊的人,要是有個拖延怠慢,恐怕會影響孔家長年積累的聲譽。”
孔玲瓏青蔥玉指敲擊著桌面,這個動作似乎是受到了夙夜的影響,談話時候這般敲著,彷彿不經意能將對方帶入自己需要的節奏之中:“你說的不錯,孔家經商最重聲譽,自然不能對江南沒有交代,今日你把狀子拿回去,簽好字畫好押之後,明日讓孔三叔和東巷的孔十六一起來見我,此次受損失的除了你北巷,東巷那頭也需要把單子送給我。”
孔維捏著狀子,竟然是覺得根本看不出孔玲瓏想要幹什麼,說她不想賠錢吧,她又事無鉅細地讓他列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