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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強求每個人都必須喜歡自己,想必梁雲止也並沒有想用自己不喜歡的表情去討別人的喜歡。
梁雲止給傅行歌的是一個簡約精緻的食盒,應該是保溫的,她開啟的時候,三明治還沒有完全變冷。
「快吃吧,培根三明治。煎蛋嫩得很。」陸教授說。
梁雲止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又給她倒了一杯牛奶――是剛才她聞到香味的燕麥牛奶,熱的。
「謝謝。」在聲音很低的巴赫音樂裡,傅行歌沉默地享受早餐。從昨晚一包方便麵到現在,她確實餓了。
三人就在實驗室一角那張並不算大的多人辦公桌上吃早飯,都不是多話的人,偶爾講一句實驗相關的話題,每一個人的聲音都不高,燕麥牛奶溫暖,培根三明治柔嫩,傅行歌竟有一種以前從來沒有過的舒適感――那是她任何一次與別人吃飯的時候都不曾有過的感受,包括母親。
傅行歌那時候壓根兒沒有去想,這樣不像外賣又不是教授做的早餐,到底是誰做的,為了什麼要這樣費心地做一頓早飯――甚至預備好了她的份兒。
接下來的一週裡的每一頓早餐,午餐,晚餐,傅行歌都是在實驗室和教授與梁雲止一起吃的。
早餐的花樣不會太多,三明治、煎蛋、牛奶、燕麥、火腿片、麵包,幾樣輪換著做罷了。營養味道都很好。
午餐的花樣多些,各種肉類與蔬菜米飯或者麵食,做成中式,在保溫飯盒裡分裝好,微波爐轉一轉就可以吃。味道也很不錯。
晚餐簡約些,只有肉與蔬菜水果做成的沙拉,樣式仍然不少,味道當然也不差。
一心鑽在學術研究裡的陸教授也從來沒有談論過這是誰做的飯或者誰買的飯或者從哪兒來的飯之類的問題,而從不曾為食物操心過,覺得食物不過是一種養活自己的形式的傅行歌,更不曾去關注過一分。
7
那一週裡,三人潛心於實驗,進展很大。
每天到了飯點的時候,陸教授,梁雲止,傅行歌三人各居辦公桌的一角安靜地吃飯,偶爾會說話,但說的都是學術上的事,有時會聊新發表的論文,有時候會聊實驗的進展以及需要改進的地方。
對別人來說,這些聊天肯定是枯燥無味的。但對於傅行歌來說,這卻是收穫最大的時候,陸教授和梁雲止的腦子裡簡直有發光的寶石。
在梁雲止離開之後,傅行歌經常因為在實驗室裡待太久而餓肚子,慢慢地,她才明白過來,有梁雲止的日子裡,她真的吃了很多頓梁雲止用心為她做的飯――只可惜她對此毫無察覺。
那個在後來才漸漸開了竅的傅行歌,每每想起當時看起來冷靜高傲其實卻幼稚無知的自己,都想研究一個時光機出來穿越回當時給那個自己打個耳光提個醒兒,讓她分半絲想著化學實驗的腦子去想一想,是誰細心給她做了一日三餐,是誰用了心卻被她殘忍地忽略。
七天在工作裡一閃而過,傅行歌要回家的那天的清晨下起了雪,天氣很冷,路上大概也不好走,雖然是下午的飛機,她早上十點便拎著行李箱下樓了。
梁雲止竟然等在樓下。雪花很細,但紛紛揚揚下得極密,梁雲止穿著一件藏青色的大衣,肩上已是一層淡淡的白。
「我也去機場,一起吧。」傅行歌沒來得及打招呼,梁雲止主動了。並且他伸出了手,溫柔又堅定地接過了她的行李箱。
「嗨,你們是要去機場嗎?那坐我的車去呀!」顧延之從牆邊跳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已經蒙了一層薄薄的雪花,看得出來他已經在這裡等了很久――應該比梁雲止更早,他就等在這裡了。
「不用。」傅行歌兩個字回答了兩個人,她不用和梁雲止一起走,也不用顧延之送。母親的一位朋友正好要去看母親,與她同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