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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連「上課」那樣一個乏味的動詞都被他說得這麼好聽?
「等等……你先說句『魔咒(abracadabra)』給我聽聽。」
——我堅信沒人能把這個詞說得一點兒都不滑稽。
「……」
他明顯地停頓了一下,彷彿一時之間不太明白我突兀的要求,但最終還是依言照做了,「……魔咒。」
真要命,他那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簡直性感極了,就算用優雅動聽的牛津腔說出這個奇怪單詞時也是一樣。
「謝謝你的配合。不過我想……你大概迴避了我的問題。」
電話那頭分外安靜,隱約有著講師授課的古板聲響,不用想也知道法學系的必修課程有多麼的乏善可陳;而我站在教授辦公室門外的走廊上,視窗投蓋住大片油綠草皮的陽光還明晃晃的十分灼目,迎面拂來的熱風鮮活得燙人。
我用一隻手掌擋住右眼,把暫時性偏離軌道的話題拉了回來,「發給我那條簡訊的人究竟是不是你?」
亞瑟立刻被動陷入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沉默。他不再開口說上半句話,我耳邊話筒裡傳來的只有愈發急促的呼吸聲。
「待會兒我再打給你,佩妮……佩內洛普。」最終他飛快地說完,迅速結束通話了電話。
——非常好,看樣子我已經能猜得□□不離十了。
重新將手機塞回挎包的隔層,我向布萊登最後打了聲招呼,體貼地為他虛掩上門,隨即背靠著長廊間被曬烤得暖烘烘的牆壁,情不自禁又一次翻看起那條塵封許久的簡訊。
他——我還不能完全確定是亞瑟還是馬修——情真意切的表述映入眼簾,我認真地讀著每一個規整得體、卻又飽含深意的單詞,不由得感到一陣又一陣頭皮發麻,間斷性的神經抽跳接踵而至。
……這裡頭蘊藏著的資訊量簡直太可怕了。就算已經是第二次讀起來,我還是有些難以禁受。
看來毫無疑問,我必須得打消那個主意了。雖然我確定我會很享受和亞瑟度過愉快的一夜,可是如果這意味著我必須應付他接下來的表白、追求、或者……棘手的「愛意」,我肯定相當吃不消。
然而就當我幾乎就要下定決心、遲疑著將通訊錄裡的備註名「亞瑟·我想睡他」改成「亞瑟·我不睡他了」的那一刻,史黛拉打來了電話。
「佩妮——你絕對不敢相信我剛才看到了什麼!」
另一端,史黛拉用近乎尖叫的高分貝挑戰著我耳膜的承受極限,刻意拔高的聲音因忿忿不平而顯得有些怪腔怪調,「馬修睡了我的室友,還告訴我他要重新追求你……他真該下地獄!為什麼就沒人能給他一個教訓呢?!」
「……」
我一時語塞。
看來我高估了馬修的無恥程度,他不光靠史黛拉狠狠地羞辱了我,還想用我繼續羞辱史黛拉。
「不要緊。」
儘管氣得直發抖,我依然竭力保持著聲線平穩鎮靜,下一秒,有個連我自己都不可置信的承諾冒出了我的嘴唇,「我會在三天之內睡到亞瑟。這對馬修來說是個足夠的教訓了吧?」
「你是說那個無論見誰都冷冰冰的伊恩萊斯?」
史黛拉本來就不低的音調再次被錯愕拔高,訥訥半晌才接著說,「別開玩笑了,他絕對是個基佬,我賭兩千鎊。」
我一點兒也不驚訝她對亞瑟會有這樣的評價。要知道,雖然無論我參加的每一場派對或者舞會都有他的身影,可我從沒看到他向任何一個女孩子搭訕,甚至還撞見過他拒絕拉拉隊隊長的交際舞邀請。久而久之,我也搞不清他到場的目的是男是女了。
當然啦,我必須承認,在剛和馬修開始確立關係的那一陣子,我也曾經被亞瑟出眾的外表吸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