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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他才又見了面。
大概是幾年的軍旅生活異常磨練人,將徐宴淮的臉用風吹日曬打磨的更加陽剛堅毅,左右眉骨上各多添了兩道明顯的空白。
細長銳利的眼配上斷眉,打在人身上的眼神裡撲面而來的窒息壓迫感較以前更甚了。
比之前更有男人味兒了。
也比之前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了。
唯獨眼裡沒有了以前對她的那般寵溺縱容。
只有冷淡疏離。
和對別人是一個樣子。
「還以為再見面能多有出息,就把自己搞成這樣?」
徐宴淮仍像多年之前一般,喜歡懶散的側身倚靠在雪白的牆壁上,和他身上穿著的黑色硬朗的警察制服形成鮮明對比。
打眼得很。
唇上叼著未點燃的萬寶路軟白,黑色磨砂質感的zippo打火機在手中被不斷把玩著。
細看下面還刻著兩個被摩挲了很久卻仍舊清晰的字母。
「咔噠——咔噠——」
開蓋,再合上。
再開啟。
聲響不絕於耳,就和他這個人一樣,存在感強烈到讓岑意無法忽視。
總是這麼霸道又熱烈。
侵佔著她所有的感知和思緒。
好看的薄唇一張一合卻吐著損人不耐聽的話,尖銳的目光緊緊抓著她的臉不斷描摹,好似稍恍神一下她就又會從眼前消失不見。
有黑眼圈了,黑色的小短髮微微凌亂,胡亂貼在她又小了一圈兒的臉上,乖巧的像個初中生。
剛剛肯定嚇壞了,她那麼嬌氣怕疼的人又流了那麼多血。
眼裡的委屈和脆弱在他面前根本藏不住。
卻還是倔到不肯主動和他說一句話。
這是超出岑意想像之外的再次見面的場景。
她不是沒有設想過兩人會再次見面。
但還以為當初分手分的那麼難看,哪怕再見面第一句也應該是互相禮貌剋制的問候「好久不見」,然後擦肩而過繼續各自的雞毛蒜皮。
果然,一碰到這個男人,所有事情都不會按常理發生。
「這樣是哪樣,又沒什麼事。」岑意和徐宴淮嘴硬,保持著雙手撐在病床上身子向前微傾的坐姿。
眼睛似是在看不遠處的人,實則腦袋瓜裡是在思考如何能快速繞過他出門。
前男女朋友重逢,不是談挽回就是講釋懷。
但無論哪種對岑意來說都不那麼美妙,因為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和他單獨共處一室。
怕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
也怕自己剛剛努力藏好的委屈脆弱又被他輕易發掘。
就像以前那樣。
和李易在一起說笑的時候,岑意可以確保自己將情緒藏的乾乾淨淨,不讓他知曉。
但對徐宴淮不行。
哪怕她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偽裝,他都像她肚子裡的蛔蟲一般能輕易看透。
正如她所想,曾經有那麼多年近距離的相處經驗,徐宴淮對於她的所有神情和動作也早就瞭如指掌。
一看這樣子就知道她在想怎麼跑。
可惜他專門佔著出門的必經之路,只要他不讓開,她就無法出去。
徐宴淮重重扣上打火機蓋,冷聲嘲諷「對救命恩人就是這個態度?連句謝謝都不願意說,果然是隻養不熟的小白眼兒狼。」
「剛剛那個是——」
岑意聽完徐宴淮的話驚詫,水靈靈的小鹿眼對上他自始至終沒移開的目光,輕而易舉地就能從裡面找出嘲諷和淡漠。
剛剛那個將中年男人制服在地上的警察。
是徐宴淮?
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