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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害怕嗎，我的孩子？&rdo;姨父大人慈祥地對我說，&ldo;你怕我們畫的圖畫嗎？&rdo;

此時房裡一片漆黑，我看不見，但卻猜想出他說話時是面帶著微笑的。

&ldo;我們的書已經不是秘密。&rdo;我回答，&ldo;或許這不重要。但各種謠言正在盛傳。有人說我們偷偷摸摸地犯下了褻瀆罪。有說，我們在這裡製作的書，並不是蘇丹陛下想要的，並不是蘇丹陛下所期望的，而是一本我們所想要的書，甚至是一本嘲諷蘇丹的書，是一本不信神、不信教的書，是一本模仿異教徒大師們的書。還有人說它甚至把撒旦也描繪成了可愛的形象。他們說我們以街上一條骯髒野狗的目光來看世界，用遠景畫法把一隻馬蠅和一座清真寺畫得幾乎同樣大小‐‐藉口說清真寺是遠景‐‐以此褻瀆了我們的宗教，嘲笑了前往清真寺參加禱告的穆斯林。晚上想著這些我就輾轉難眠。&rdo;

&ldo;畫兒是我們一起畫的，&rdo;姨父大人說，&ldo;不要說是我們做了這些事情，難道我們想過這種念頭嗎？&rdo;

&ldo;一點也沒有。&rdo;我更進一步地說，&ldo;但是無論如何人們是聽說了，他們說有一張最後的圖畫上面不是隱晦地表達了不信神，而是公開地侮辱了我們的宗教。&rdo;

&ldo;你自己也見過最後一幅圖畫。&rdo;

&ldo;不，我只是依照您的要求，在一張大紙的各個角落裡畫出了您想要的圖畫。那張紙，想必將來是一張雙頁的圖。&rdo;我小心而又堅決地說，希望能取悅姨父大人，&ldo;但我從沒見過完成的圖畫如果見過整幅畫，我便能問心無愧地否認所有的惡言中傷。&rdo;

&ldo;你為什麼會感到罪惡？&rdo;他問，&ldo;是什麼在啃噬著你的靈魂？是誰讓你懷疑起了自己？&rdo;

&ldo;……擔憂自己花幾個月歡樂地繪畫一本書之後，卻發現汙衊了自己所認為神聖的信仰……活著的時候就承受地獄的折磨……只要能讓我看見最後一畫的全貌。&rdo;

&ldo;你所有的煩惱就是這嗎？&rdo;他說，&ldo;你到這兒來就是為了這嗎？&rdo;

突然一陣恐慌襲來。難道他在想著某件可惡的事情嗎，比如說我就是殺死倒黴鬼高雅先生的兇手？

&ldo;希望推翻蘇丹陛下的王位讓王子來繼承的那些人，&rdo;我說，&ldo;也開始這種中傷，散佈謠言說是蘇丹在暗中贊助這本書。&rdo;

&ldo;有多少人真的相信？&rdo;他疲倦而厭煩地問，&ldo;每位傳道士，只要稍有抱負，多少受到眾一點喜愛而得意忘形，就會開始宣揚說宗教就要被拋棄了。這是確保他生計的最可靠的方法。&rdo;

難道他以為我來這裡純粹只是向他通報這一傳言嗎？

&ldo;可憐的高雅先生，願真主賜他靈魂安息。&rdo;我聲音顫抖地說：&ldo;是我們殺了他，因為他見到了完整的那所謂的最後一幅畫，確信它誹謗了我們的信仰。一位我認識的宮廷畫坊部門總管告訴了我這些。你也知道學徒們和助手們是什麼樣，人人都在議論著這件事。&rdo;

沿著這一邏輯，我愈發激昂，繼續講了很久。我不知道我說的話中有些是自己說的，有哪是做掉了那惡毒中傷者之後因為恐懼而編造出來的，又有哪些是我即興發揮的。我期待在我說了那麼多話之後，姨父大人會拿出那幅雙頁的圖給我看，讓我安心。他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