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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話
鄢楚楚心竅玲瓏心肝,雖料想到軟軟姑娘對公子爺不同,可到底怎麼個不同法,一時也沒大想明白,但公子賜姓&ldo;蕭&rdo;,那是非得貼身伺候的近侍,如與公子有一同長大情誼的蕭侍衛,才能有的。
&ldo;奴婢鬥膽,問公子,軟軟姑娘留下居何職?&rdo;
蕭弋舟走到了案桌之後,嬴妲這時才敢看上幾眼,蕭弋舟的髹紅几上近乎擺滿了公文,見他轉身落座,忙又收回目光,安分地俯下眼瞼。
蕭弋舟道:&ldo;尚缺一個暖床的賤婢。&rdo;
嬴妲微微咬唇。
鄢楚楚更明白了,於是不敢再言,&ldo;那奴婢告退。&rdo;
蕭弋舟點了點頭,信手取了一封傳書,解開金絲繩,寢房陳舊失修的木門&ldo;吱呀&rdo;兩聲,已被溫柔盡善地闔上。
房內便沒有動靜了。
蕭弋舟信手翻開書信,除卻這一封信外,旁的也沒什麼,不過勤勉政事,不貪女色的西綏世子,能想到此時用來打發時日的,也唯獨這麼件無聊事。
燭火從明熾的芯底剝離出柔軟暈紅的光,篩在蕭弋舟微微低沉的冷峻臉上,輪廓稜角被柔光削去了三分鋒利,他濃眉深眼,闊鼻薄唇,是極其俊美的長相,骨子裡有股禁慾氣質,冷慢、高傲、目下無塵。
至少她從未見過,比蕭弋舟更俊的男子了。
嬴妲在原地一動不動,石像似的戳著,終歸仍是讓蕭弋舟不悅了。
&ldo;待著做甚麼?&rdo;
嬴妲一愣。
她實在也不曉得自己應當做甚麼。
蕭弋舟道:&ldo;不是說了,暖床。爬床上去。&rdo;
蕭弋舟能想出來的最狠毒的懲罰,竟然是暖床?
嬴妲咬咬嘴唇,乖乖地往床榻邊挪了去。
可是,她今日明明親眼所見,他問了初秋的名字,初秋答了,然後被他雷霆電陣般的一劍當場斃命,她死時熱血噴濺了嬴妲一臉。嬴妲才明白,他問初秋名字,原來竟只是為了將她埋了。
這算是一種殺雞儆猴罷,倘使她不聽話,下場就如同初秋,且即便入土了墓碑上也沒甚麼,只有一個並不屬於自己的名字,這或許還不如初秋。
她乖覺地將棉被從內里拉開,在床榻上鋪平了,便慢吞吞地鑽了進去,沒弄出一絲聲音。從緋紅羅帳裡,鑽出來一隻蔥根玉手,要解下簾鉤時,蕭弋舟才沉嗓制止了:&ldo;不必放了,如此睡。&rdo;
嬴妲又點點頭,往裡頭鑽了些微,躺在枕上一動不再動了。
也不敢伸腿,更不敢翻身,只是目光偶一偏斜,撞見他似乎正孜孜不倦地讀書,便暗暗偷閒,輕輕抓兩下癢。
暮色漸濃,嬴妲擔驚受怕了一整日,睡在寬敞舒適的大床上,朦朦朧朧有了睡意。
連著十日不曾好眠,這般的軟床,讓她不覺想起沉香殿,她閨房裡最溫暖熟悉的大床,有助眠的幽幽青松香,躺下去體軟魂消,如一塊水要化入褥裡。
想著想著,她情不自禁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放肆而僭越地彎了眼睛。
蕭弋舟許久不聞動靜了,算算時辰,也到了就寢之時,燭火僅僅只剩小半截了,他看了一眼,便朝簾帳內瞧了過去。
她似乎睡著了。
蕭弋舟起身走了過去。
傳信上說,他們來晚了十日,宮闈大火之後,嬴妲落入了官家手中,叛軍頭子即位,不出七日,定偽國號&ldo;年&rdo;,封將拜相。官海潮得以升遷,舍下美人橫陳,才將這幾個不那麼&ldo;完美&rdo;的奴隸故作大方地送了出來,讓人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