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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嘆了口氣，&ldo;沅陵，你拿出十幾年前將蕭侯和世子的臉面狠踩在地上的那股勁兒，又有弋舟縱容，何愁駁不回幾個君心叵測的老臣？&rdo;

嬴妲驚訝之下，更是羞愧。

&ldo;原來母親早已知曉。&rdo;

太后慈和地道：&ldo;我也在後宮裡住著，你的事我怎能不知？&rdo;

&ldo;皇上將他的寢宮取名沅陵，還不足夠麼？若是他果真有了她人，將來尋歡之時，想到沅陵宮，有何面目？說不好聽的，你已有二子一女，勞苦功高，這是底氣。&rdo;

&ldo;我明白了。&rdo;嬴妲垂目。

她許久沒有做夢了。

夢裡卻回到了十多年前，蕭弋舟還結結巴巴的時候，將手絹捧給她，跪在她的身下仰目而視的時候，在他懷著一腔柔情而來卻不知等待他的是怎樣的羞辱和失望的時候。

蕭弋舟便睡在她身側，將她軟綿綿的腰肢摟著以免她翻身掉下床榻去，諸如此類的事已發生過幾起，然而都沒能讓皇后記著不要隨意翻身，也沒讓她想睡裡側。

燭火還存有一絲，飄飄搖搖的，映得她的面頰嫣然。

蕭弋舟忍不住湊過去，在她的軟頰上親了口。

對嬌嬌的溺愛，是因對她母親實在愛之深不能釋手。

他將嬴妲一側的鴉髮捲在食指上，聽她緩緩地夢囈了一聲：&ldo;弋舟。&rdo;

他蹙起了眉。

嬴妲許久沒如此喚過他了，成婚之後都是嬌憨而軟的&ldo;夫君&rdo;，沒有如此喚過，也不知她夢到了什麼。

&ldo;我在。&rdo;

&ldo;別走。&rdo;嬴妲的手忽然揮舞著，那樣急切，忽然抓住他的衣衫，揪緊起來死活不肯鬆手，蕭弋舟只好被她制住，繼而她整個人都摟了上來。

&ldo;帶我回西綏……&rdo;

他的修眉動了下。

夢裡蕭弋舟要走，馬匹拴在城郊傍著滴金長河的老銀杏樹下，嬴妲從身後抱住他，又羞又急：&ldo;喂，我是怕你留下來做質子才拒了你，我可沒有耍你，你要走了，我、我出家，我、我削髮為尼給你看！&rdo;

夢到了這裡，她成了旁觀者，看著那個和她性子一點不同的少女強留少年，忍俊不禁，又是笑又是感慨。倘若當年她真有這股勇氣呢？

少年整個人非常僵硬而冷漠，一腳將腳底的馬草踢開，&ldo;公主，他們在等我了。&rdo;

西綏的馬隊就停在河對岸，嚴謹地結著隊，等候世子過去。

少女眼眶紅紅的，&ldo;你不愛我了麼？&rdo;

少年嘆了口氣，強迫自己在她的撒嬌下冷靜：&ldo;公主，是你不愛我，你說我癩蛤。蟆吃天鵝肉。&rdo;

&ldo;可是，&rdo;少女耍賴起來，臉頰也紅透了，小聲道，&ldo;可是你是天鵝，我是蛤。蟆……&rdo;

少年怔了怔，少女忽然說不下去，臉紅得更透徹了，&ldo;你帶我回西綏好不好？&rdo;

他轉過身，冷漠的目光投下來，凝視著她。

&ldo;公主，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要拋棄你父兄，跟我到邊陲之地？你跟著我？&rdo;

&ldo;你若愛我，我就跟著你。&rdo;

小公主理直氣壯地挺起了還沒發育萬全但已初具規模的胸脯。

少年皺起了眉，&ldo;公主，你會為你今日還不成熟的決定後悔。你還小。歸根結底，是你父皇看不起西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