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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的手後退一步，警惕地攔在他面前。

悅儀癱倒在地上嗆咳，鬢髮散亂，抬起頭見到了他，竟半分驚訝也沒有，只是眼裡的淚悲愴砸下：&ldo;六哥……真的是你。&rdo;

她痴笑著看向澤年：&ldo;宮人都說，皇帝陛下不近女色，寵幸一個跛腳男子……真的是你，六哥。&rdo;

&ldo;你住口。&rdo;蕭然冷著臉欲發作，被澤年推到後頭：&ldo;我想同我妹妹說話，勞煩陛下迴避。&rdo;

&ldo;她若傷你，那該如何?&rdo;蕭然不讓，眼底殺氣不減。

&ldo;我好歹是個男人。&rdo;澤年淡然，他撿起悅儀掉落於地的匕首扔給蕭然，&ldo;誠然腳不大好，但總不至於被姑娘家掣肘。這是皇甫家的事，請您迴避些吧。&rdo;

蕭然眉心凝出一個疙瘩，盯了他許久，最後敗下陣來：&ldo;一炷香。&rdo;說完猶有怒氣地出了門，哐當一聲砸得門嘎吱響。

澤年朝悅儀伸手：&ldo;怎麼樣，站得起來麼?&rdo;

悅儀看著他且笑且流淚：&ldo;六哥，你何以如此平靜?前朝也是蕭然下的手對不對?那你如何還能委身於仇人?是了，他著急著抓明心，是為了要挾你?&rdo;

澤年見她不起來，伸手將她扶起坐在椅上，掏了手帕給她：&ldo;別急著問，先回答我一些問題可不可以?你怎麼被抓回來了?&rdo;

悅儀抬手擦眼淚，撫過鬢角時迅速拔過髮釵向他刺過去。

澤年平靜地格擋住：&ldo;你想殺我可以，但要在回答完我之後。&rdo;

他抬起拇指擦過她眼睛下的淚，笑了一笑：&ldo;不愧是留著杜氏血脈的女兒，我要感激你代替明心留在這裡，你比她強得多。&rdo;

悅儀徒然棄了髮釵，他掩口輕咳，掌心有血，仍若無其事地翻了掌心。

悅儀面露茫然與頹然：&ldo;我知道五哥、六哥你們都是我三哥的敵對之人，可我不懂也不想懂這些前朝紛爭，我不明白為何親兄弟如仇寇，更不明白為何證據確鑿，父皇卻要賜死我母妃……我不知道該恨誰，直到……那個晚上。&rdo;

她捂住雙眼：&ldo;六哥，你們當夜不在內宮，不清楚那是個什麼場面。血洗內宮，當真就是以血洗地。我的婢女在我身後，她十九歲的頭顱從臺階上滾落，嘴甚至仍大張著喊公主快跑……&rdo;

&ldo;我趕到東宮，那裡不像我母妃宮殿滿地屍骸，刺客卻也快追到了，而我們人手不夠，只能帶走汐兒和顥兒其中一個……我們及時進入密道，幾乎是宮中唯一倖存的人。我聽見刺客說，除了皇甫明心和皇甫汐，不可留一個活口……內宮共有多少人，你知道嗎?都死了，全被蕭然、晉國人殺死了!&rdo;

當夜悅儀惶然地抱著孩子逃出內宮，逃到郊外時，遇上被抓住的明心，杜家影衛拼死救回了她。

明心推開她：&ldo;姐，你快走!他們只是抓住我，不肯傷我的，可是你們不行，我聽見那些人說了，要將杜氏殺絕!你們趕快走，我留下來擋住他們!&rdo;

分明被無數次利用，可到了這個關頭，她卻仍想著她這個姐姐。

悅儀咬了牙，將孩子塞給了她，扯下她身上的大紅嫡公主宮服。

她本就不是愚笨之人，驚懼悲愴過後已然大致想通一件事。

血洗內宮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