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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看了他一眼，忍回了嘴邊的話，只好沉默搖頭，轉眸去打量周遭。什麼也不問，自己一個勁兒地琢磨。

澤年看見他碧色的眼睛，微微失了神。心中又是嗟嘆又是驚嘆，再將他上下一身周打量，越覺得這小東西來日定然不可方物，越看越喜歡，又越想越發愁。

半大少年便如此拉著半大孩子在宮中溜溜達達轉了一下午，一個滿腹心事，一個心懷鬼胎。

兩手相貼，貌合神離。

第4章 入學

許是因晉國前任世子的死使威帝心有疚念，蕭然在慶宮的衣食住行並不差，一切都按皇子規格來。威帝還親自傳了口諭，讓他與諸皇子同受學於宮中國子監。

初去的第一日，六皇子又與他一塊。

日光薄醺，蕭然剛踏出門，就見那身似柳面勝花的人等在樹下，揚著紙扇展笑。

蕭然著實想假裝眼瞎，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問好：&ldo;六殿下早。&rdo;

&ldo;早啊小世子。哎，這你來我往的，實在太客套了。&rdo;澤年紙扇扇得歡快，&ldo;不如你我兄弟相稱，或直喚名字。這些個殿下啊、世子啊的稱呼著實累贅。&rdo;

他轉過眼來笑說：&ldo;我叫你阿然，如何?&rdo;

蕭然心中一抖，繃緊了臉，奶聲抗議：&ldo;這不妥，六殿下。&rdo;

&ldo;是阿然太客氣了。&rdo;他持高了扇掩住唇，壓住一縷花枝招顫的笑意。

&ldo;不過，我有一事相告，你可千萬提防些。&rdo;澤年看著不遠處人頭攢動的國子監，正了正容。

&ldo;何事?&rdo;蕭然洗耳。

&ldo;這些個王公貴族大多嬌縱逸奢，若他們欺負你，不用怕，更不必委屈求全，儘管來與我分說。但是關於三皇子，你切切離他遠些。&rdo;

&ldo;這是為何?&rdo;

&ldo;唔，我那三哥好美色，男女不忌。&rdo;

澤年看到這嚴肅的奶娃娃眼神一凜唇角一抽，滿面的鄙薄厭惡掩飾不住。

&ldo;我七弟弘淨與他走得近，你也要小心，別被他騙去了。&rdo;

&ldo;我記住了。&rdo;蕭然心中有些反胃，早翻過他們中原史籍，每每見有男色之好的帝王，他是就要唾棄的。沒成想現今的大慶皇族也有這等人，真是……啊，寶地。

待到了國子監，蕭然看了裡頭一眼，驟然便生了些茫然意。只見一堂的少年少女，個個珠光寶氣，燁然若神人，晃得人眼花繚亂。

坐在左側靠窗的少年早見了他二人同來，含笑招手喚道：&ldo;六弟，快過來。&rdo;

澤年樂樂陶陶拉了蕭然上前。

滿堂人說笑依舊，但耳目都悄悄挪了過去。

蕭然見那人的玄黃衣裳上繡著三爪龍，髮辮上的玉冠鑲著東珠，心中有了底，頓時神情更加嚴肅。

澤年彎了腰俯在他桌上笑道：&ldo;五哥今日來得這麼早，昨夜可有早歇的?小心待會兒在夫子的之乎者也裡睡了過去啊。&rdo;

&ldo;那你便提醒我，不然擰我的手。有你在，我定精神百倍的。&rdo;少年笑著，眼睛越過澤年而來，氣質溫和朗潤。

蕭然低頭行禮：&ldo;晉國蕭然參見太子殿下。&rdo;

&ldo;世子不必拘禮。上次你與澤年來了東宮，可惜彼時我去了別處，無法接待，著實是怠慢了世子。&rdo;太子平冶眉目溫朗，有敦厚之氣，給人的感覺十分親切。蕭然與他說了一會話，才與書童轉到後頭，撿了個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