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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都好。&rdo;就是沒了你,東宮一下子顯得十分寂寞。
他們自六歲一起長大,朝夕相對,無話不談,比誰都親密無間。平冶以為會如此長期而往,直到晉國世子蕭塵來此。
他那六兒從前在這宮中最跳脫不過,古靈精怪,片刻沒個安靜。可若蕭塵在場,他定然規矩端正,連笑都抿著唇。
蕭塵同他說話時,他總是一臉認真,無時不刻都在洗耳恭聽一樣。
六兒說,世子私下裡教他騎射,是他的老師。
但平冶不喜與蕭塵親近,每每站在不遠處,眯著眼望著他的六兒。
若不是蕭塵,六兒也不會這般早離開東宮。
那一日他兄弟二人去閒玩,不知何故他卻暈倒過去。再醒來時,被眼前景象駭得震住。
蕭塵心口扎著屬於六兒的御刀,白衣血染,而他在一旁握著蕭塵的手,茫然呆滯,平冶喊他也沒能叫動他。
父皇震怒,封住寥寥幾個知情人,親審他們這兩個兒子。
六兒伏頭道,蕭塵意欲加害太子,但一時心軟,他便用御賜的象徵身份的小刀刺去。
平冶記得那一夜史無前例暴怒的父皇,若不是他攔在六兒身前,那把長劍便穿透了他的身體。
晉國世子的死被瞞了下來,只道厲疾。皇子殺世子會引發太多且不必要的波瀾,威帝只能壓下此事,並大張旗鼓地遣送置放蕭塵衣冠的棺槨與他的一切所屬物回晉,以顯皇恩,以示安撫。同時命令晉王必須將另一名世子送往國都。
六兒跪了四日,忍到支撐不住栽倒在地。醒來時聽見載著蕭塵骨灰與衣冠的隊伍已出發,不顧兩膝便從榻上跳下,行走不動而摔趴在地。
平冶抱起他,只見地上一攤淚漬。
六兒背著罪名離開待了六年的東宮,準備搬去別處。他還去向威帝懇求,說是想贖罪,能否住在將來的晉小世子旁處,而威帝置若罔聞。不知道他又去找艾後說了什麼,令皇后替他說服威帝,終是得償所願。
從此東宮再沒有那樣活潑跳脫的聲音。或者說,那樣天真無邪的少年再沒有了。
平冶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無可奈何地看著六兒離他越來越遠。
但平冶總是篤信他的。
在這宮中,只有他與他真正是互相依靠,榮辱一體。在未來的征途,他們不僅是血脈相依的兄弟,更是性命相交付的戰友。
今夜紀大夫秘密入宮,說是來給他診脈,而從前他是定期來請診,今不請自來,可見事態嚴重。
紀大夫神色凝重,取出針卷請他挽起衣袖。平冶不知何故仍是照做,只因六兒站在他身後靜看。
第一根針施下,平冶看見銀白的針尖浮現黑色,還未來得及驚訝,六兒的手瞬即壓到了他肩膀上。
他看見肩頭的手在發抖,食指上的紗帶是濕的,微微可見血絲。
紀大夫足足施了十二根針,才冷峻著神色收回針。
平冶抬手拍著六兒的手背,問向紀神醫:&ldo;本宮是中毒了?&rdo;
&ldo;殿下恕罪,是草民先前不察。&rdo;紀大夫跪下請罪,&ldo;此毒潛伏在殿下身體中,因是極少劑量的積累,很難從殿下脈象中察覺出與先前的細微不同。草民與太醫院的醫官雖然定時為殿下請脈,但都沒有注意到這細微的致命之處。幸而殿下之毒尚未過深,草民才有把握根除,否則草民必以死謝罪不可,請殿下降罪。&rdo;
六兒的手這才慢慢止住了抖。
平冶聽此並未鬆口氣:&ldo;本宮中的是什麼毒?竟如此防不勝防?所中多久?&rdo;
&ldo;此毒非中原所有。草民翻遍醫書,只查到有一味異藥,名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