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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介明妤剛才發表這番言論時一副超然物外的樣子,但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她的心還是狠狠地縮了一下。
不過她們多慮了,只是屋裡她們的同年兵又一次恢復好了內務,新一次緊急集合又開始了。杜繁琦從屋裡出來,一邊向集合地點走,一邊對屋裡喊著:&ldo;快點兒快點兒!想想你們的槍!你們的電話!你們的休息!&rdo;
介明妤長舒了一口氣,但轉念一想‐‐槍、電話、休息,這些她通通都不想,她只想回家。
在杜繁琦蘿蔔加大棒的政策之下,介明妤的同年兵們,都在原先定下的操槍訓練日之前進入了緊急集合的合格線。這樣一來,這個週末過後,她們就要去教導隊和男新兵營一起練槍了。
因為屋裡打檯燈的光線實在太暗,出於新兵的用眼衛生考慮,加上221師通訊站多年來因循的傳統,許萍和杜繁琦便安排新兵們在熄燈後到不熄燈的水房和衛生間來加班學條令寫罰抄。
週六的晚上,新兵們在衛生間的走廊裡抄著星期一就要用到的關於槍械的知識,一舉一動裡都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
介明妤已經提前背完了最近要用到的條令條例,不過經過上次想睡覺又被許萍薅起來的事情之後,她現在就算不用寫罰抄也背完了抄過的條令,也會跟著同年兵一起出來,估摸著許萍和杜繁琦睡著了再回去。
她從口袋裡掏出日記本,回憶起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下午杜繁琦和許萍又組織了新兵打電話,每人三分鐘,部分符合加時條件的也得到了兩分鐘加時。介明妤可以打五分鐘電話,但她卻一分鐘也沒有打,因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打給誰。
&ldo;不知道該打給誰,就乾脆不打了,&rdo;介明妤已經連著拒絕了兩周的電話,&ldo;越打越想家,算了。&rdo;
許萍翻了個白眼,把行動電話收走,說:&ldo;不打拉倒。&rdo;
杜繁琦聽了,覺得這樣不行,萬一到了哪個領導耳朵裡,保不齊就成了骨幹不讓新兵打電話,便說:&ldo;那介明妤的時間我替她攢著,什麼時候她想打電話了,可以過來找我。現在已經攢了八分鐘了。&rdo;
介明妤現在已經稍稍學得乖覺了一些,連忙表態說:&ldo;謝謝排長。&rdo;
但她心裡清楚,這八分鐘,即便攢到了八十分鐘,她也很難去打一個電話。
打給媽媽吧,她和周新蕙為了她當不當兵鬧得這麼僵,而且現在她混得這麼爛,天天被許萍劈頭蓋臉地罵,自然不能在她母親面前丟這個人;打給爸爸吧,擱她平時在介東源面前那麼沒出息的樣子,一聽見父親的聲音肯定就哭了,倒白白讓他擔心一場;打給發小們吧,老實說,自打俞聲在那通電話裡跟她說了喜歡她,她就不敢聯絡包括王晉川在內的那三個發小了‐‐明明是俞聲突然跟她告了白,介明妤卻覺得好像是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所幸介明妤自己一個人過慣了,所思所想也大多是曾經不受拘束的生活方式,並非具體的某個人,所以不打電話也沒什麼過不去的。
介明妤刷刷刷地寫著,就這麼點兒事兒沒一會兒也記滿了一頁紙。
這時黎越抄完了罰抄,拿著杯子站起來走向一旁的水房。介明妤抬頭看了她一眼,隱隱約約覺得黎越走路的姿勢不太對,便低聲問:&ldo;黎越,你是不是瘸了?&rdo;
黎越端著水杯在熱水器前面接水,扭頭瞪她一眼,說:&ldo;什麼我就瘸了,我就是有點兒腳疼。&rdo;
介明妤就一直看著黎越有點兒帶跛地從水房又走回來,問:&ldo;什麼時候的事兒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