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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你以後是黎排長了,恭喜恭喜。&rdo;
&ldo;去去去,越越是黎護士長。&rdo;
幾個同年兵正在跟黎越開著玩笑,學習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平日裡熱衷八卦的戰友探進頭來說:&ldo;你們知道嗎,咱們大院兒出去搶險的,出事兒了!&rdo;
大家的注意力立刻從黎越身上轉移到了那一邊。
那人推門進來,又說:&ldo;說是警衛連有個人,下水救人,自己就沒能上來了。&rdo;
&ldo;誰呀?&rdo;
&ldo;不知道呢,聽說的事情,哪兒那麼清楚。說是下去撈了也沒撈著,水那麼急,不管死活肯定都被沖走了。等通報吧,估計是烈士了。真慘。&rdo;
&ldo;警衛連留守的佔多數啊,才去了幾個人,這麼小機率的事情都能趕上?&rdo;
&ldo;所以說就是這麼寸哪……&rdo;
聽見這種訊息,黎越只覺得脊背發冷。
她現在沒辦法聯絡到靳陽,無法核實任何情況,確認不了他的平安。雨還在下,從營區上空往南去,越往南越是壓抑的灰黑。
未曾想沒過多久確切的訊息就已經傳了回來‐‐警衛連犧牲的戰士,叫靳陽。
黎越從沒想過她和靳陽的事情會在這種情況下,以這種方式被他人窺知一二‐‐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黎越雙腿一軟,暈倒在俱樂部冰冷堅硬的地上,砸出一聲沉鬱的悶響。
(十三)
靳陽的父母在當天夜裡接到通知,趕到駐地。
這兩位見慣生死的醫務工作者沒有在部隊耽擱多長時間,甚至連部隊為靳陽舉辦遺體告別儀式的提議也被婉拒。
在離開的前夜,靳陽的母親對陪同她的女排長提出想見一見黎越。
從知道靳陽犧牲,到親眼見到裝著靳陽骨灰的小匣子,黎越度過了二十年來最難熬的三天。
她從來沒想過,讓她懂得死亡的人,竟然會是靳陽。
&ldo;陽陽跟我提起過你,還把你們的合照發給我們看過。他說部隊不允許你們戀愛,阿姨現在叫你過來,會不會影響你?&rdo;靳陽母親問。
黎越搖搖頭,胸中悲慟難以抑制卻不得不拼命死撐。
&ldo;他們連隊一起去搶險的戰士說,那時他們剛加固了決口的大堤,上游不遠的橋又被衝垮了。那種場面,你也能想像的。漂下來的一個車頂上有個孩子,陽陽把他救了下來……&rdo;靳陽母親說著,又觸及了心底那道傷疤,一時間感傷,便再接不上下句。
靳陽父親攬住妻子的肩膀,開口也是經歷大悲之後的平靜:&ldo;說是靳陽把孩子交到你們戰友的手上,轉眼間就被水給蓋住了。遇上這樣的事兒,求生是人的本能。&rdo;
靳陽父親點到即止,黎越自然懂得他的意思‐‐另一個溺水者的求生慾望,剝奪了靳陽活著的權利。
靳陽母親拭去眼角溢位的淚,站起來:&ldo;明天我們就要帶靳陽回家了。火化之前沒讓你見他最後一面,我想陽陽也不想讓你見到他那個樣子。阿姨跟叔叔出去走走,你在這兒跟他告個別吧,別太難過。&rdo;
除去新兵連文藝晚會的聯排,這是黎越和靳陽的第三次獨處。
得知噩耗三天之後,黎越終於不用再強忍著自己的情緒,但她卻流不下一滴淚水。
她伸手摸了摸面前冰冷的盒子,好像那是靳陽線條分明的臉:&ldo;靳陽,你不是說軍裝和我你要愛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