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1/4 頁)
譚世林理解兒子的苦衷,他一邊陪他喝酒,一邊幫他出主意:“要麼,你就逃吧,逃得越遠越好,那總比兄弟相煎要好!”
代武預設了這個提議,他只是擔心自己走後,父親名下田土偏多,恐怕遭到清算。而且他知道這些土地如今即便白送也沒人敢接手了。可這種擔心是多餘的,譚世林當即向兒子透露了一個連李秀也不知道的秘密:他是共產黨員。
譚世林偷偷從樓上的穀倉底下搜出他珍藏多年的黨證給目瞪口呆的代武看。那一刻起父子成了水火不容的敵人,但他倆卻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親切和相知相愛。
譚世林不僅擁有黨證,而且早在代群當保長時就已經把近四十畝土地化整為零,分封在大家的個人名下,每個兒子都有份。仔細翻看完父親拿出來的那一沓地契,代武驚喜地發現了自己的地主身份,就連死鬼,早已火化的譚斌也擁有八畝良田。至此,代武只剩下最後的一個疑問了:“為什麼父親的政治天賦沒有全部遺傳給自己呢?”
一天,參謀人員報告代武,共|軍的一部分主力正在沿永興縣方向朝資興市轉移,這意味著國軍由公路南撤的路線已經被截斷。代武在沙盤邊痛苦地徘徊,把白手套取下來甩到地上。吳芙前來送茶水時看到這一幕,立刻明白過來,丈夫那野牛般的體魄和潮水般洶湧的精力原來都是給戰爭耗盡了,她不僅原諒了他在床上那差強人意的表現,還對他身陷如此困境承受如此巨大的壓力卻從不吐露真相,仍然強顏歡笑並耐心地應酬和滿足自己的大丈夫精神感佩不已。
在隨後召開的作戰會議上,名叫馬春生的參謀提出了一個看似無懈可擊的方案:趁*在老虎山南面的資興市還未完全站穩腳跟,我軍佯攻關王廟,與此同時,主力迅速經南衝村口的永樂江大橋向南面突襲資興市,突圍後南下與廣東境內的友軍會合,再謀出路。
沒等馬春生說完,代武就打斷了對方的發言,他說:“你聲東擊西的突圍計劃理論上完全正確,不過,唯一遺憾的是我那位兄弟敵人飽讀經書,奇計滿腹,他對此方案比我們瞭解得更透徹。”
代武與代文完全一樣,極度蔑視那些崇當理論的教條主義者。“你可真不愧是馬謖的後裔啊!”他忍不住輕輕嘲諷了一下馬春生,接著又說道,“我們只有做出愚蠢而錯誤的決策才可能出其不意地突圍成功。”
因此,他決定一週後:首先正面佯攻關王廟,待敵人主力調往資興市去包抄我軍後路時,我軍主力再全面出擊關王廟,沿江西方向撤退至福建沿海一帶。但話一落音,就如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即自己的錯誤很可能撞上兄弟的錯誤,那錯誤又等同於正確,結果仍不能成功。
事實上,代武早就感知到了雙胞胎之間就像鐘擺一樣冥冥中總有一種維繫平衡的自動糾錯系統。正是這種默契衍生的孿生苦惱把此刻身在關王廟的代文折磨得徹夜難眠,直到第二天早上,孿生兄弟幾乎同時收到國軍的空軍作戰部發給代武的電報,內容是七天後轟炸關王廟的詳細計劃。代文看完電報後鬆了口氣,他平靜地說了句讓手下人摸不著頭腦的話:“關王廟可是個美麗的小鎮啊,街道乾淨,歷史清白。”
兩天後,代武得到報告:解放軍棄守關王廟,全部往永興縣的方向撤走了。他將信將疑地登上了鐘鼓山頂峰,在望遠鏡裡他觀察到關王廟橋頭開闊地帶那些像網路一樣四通八達朝前延伸的交通壕裡已經空無一人,連早已安置好的炮口對準老虎山方向的上幹門火炮也沒了蹤影。
代武高估了兄弟對他仇恨,他一針見血地指出那是敵人為誘敵深入而故意放開的缺口。因此,他請求暫停了轟炸計劃但沒敢輕舉妄動,只派了一小隊人馬前去關王廟探聽虛實。在代武最猶疑不決的時候,李秀攛掇吳芙一塊兒出面,硬是把他拉到了黃洞仙上香,婆媳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