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繡樓(第1/2 頁)
012.繡樓
褚煦君剛給二叔父倒了溫酒,二叔父便不大領情:“氳氳,大母既已經走了,你也不用在我這裡伺候,早些回去看看大兄為好。”
“氳氳替阿父多謝二叔父關心,不過阿父每日已經能清醒一些時候了。還有阿母照看著,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此話當真?那可真是太好了。”二叔父褚秋聞言高興得一杯酒下肚。
可不是真的,褚煦君的阿父褚夏現在一頓能吃的比董舅父都還多得多。
“那什麼時候大兄醒來,氳氳可得告訴叔父,叔父許久未跟大兄說話了。”許是幾杯黃湯下了肚,二叔父的眼睛都有些紅了。
這個偌大的家,只他一人撐著,外頭都是豺狼虎豹,褚秋半點也不敢示弱。
外頭都說是他有天大的本事,能以次子之身,掌全家之權,好大的威風。
他的大兄褚夏都被他擠得沒邊了,誰還能記得褚家有一位大爺,張口閉嘴都是二大爺好。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褚秋能掌這麼大的家業,壓根離不開大兄褚夏對自己的全力支援。
少時,褚家太公還在的時候,對他們兄弟一視同仁,多有教導,更甚者,老太公對小兒子還存了幾分嚴厲。
倒是大兄從來對這個弟弟一心疼愛。
老太太實則並非慈母,一心只在意自身那間屋子夠不夠亮堂享受。
褚秋能走到今日這一步,便是在褚家太公離世後,大兄褚夏對自己依舊溫和縱容,全力支援。
只是對於褚秋這樣性情剛硬的人來說,讓他開口對外承認這一事實,幾乎不可能。
大兄病倒這些時日,褚秋的心裡並不好受,眼下聽到褚煦君這一番話,心頭的大石才放下了些。
褚煦君趁機拿出了幾封手書:“阿父明白叔父心中所思,他醒來不顧阿母勸阻,硬是到書房寫的,說是要交給叔父過目。”
這些手書自然也是褚煦君的意思。
讓褚夏閒著寫一些對二叔父褚秋的心裡話,字還不能寫得太好,最好抖上幾分,每封手書還要加上紅辣辣的血手印。
“吾弟,見字如面……兄此遭一病,如烹如煎,方知世間事,十有八九,皆不如意……兄病中常憶起與弟少時無憂無慮,每日只看著弟之笑顏,便是遭了阿父棒打,亦含淚帶笑。
而今兄之病,凶多吉少。只在清醒之際,望弟看在兄的面上,對吾妻,爾之丘嫂花氏及子女多有照拂。褚花氏體弱多病,常年纏綿病榻,望弟及姒娣不離不棄。至於兄之子女,他們既不得阿父之庇護,望弟千萬看在多年情分,對他們多加包涵……
兄每次睜眼,屋外夜色沉沉,如兄之命數,晦暗不見天日。妻兒在病榻前,日益消瘦,兄恨不能立即死去,也省去這番拖累。
秋弟,兄痛苦難當,亦不捨你,及妻兒。吾恐弟日夜為兄擔憂,縱是病痛纏身,亦想堅持一二。
弟,兄深懼待爾看此書時,兄已不是世間人。然兄不畏死,只怕褚家之擔全落於弟一人之肩。兄既為兄,卻從未行兄之責,弟多年辛勞,兄又要多亦託付。
兄許弟,無論病痛艱辛,必竭力苟活於世。亦望弟,善待於褚花氏及子女。切記切記!另,氳氳乃兄之獨女,已近及笄,她生性溫和敦厚,若她有所求,盼能應所請。
兄,再拜。
吾弟,兄……”
二叔父褚秋未讀完,褚煦君幾杯熱酒在一旁,他一飲,豆大的淚珠已悄然滑落。
褚煦君也在一旁擦了擦自己薛定諤的眼淚。
褚秋哽咽道:“兄他……氳氳放心,你想學就學,你二叔母那邊,大母那邊,有我,二叔父一定給你做主。”
褚煦君低下頭,聲音低低細細,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