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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雲蔚詫異道:「這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這磚上畫的只有幾朵小花和幾根線條而已啊……
陸玄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稍有殘缺的磚塊左下角處,說道:「這裡有半截袖角,你看,最下面的位置,連筆處是不是還有些許花瓣形狀?」
陶雲蔚順著他示意處盯了盯,點頭:「好像是有點兒。」
「刻畫較之筆畫難免會粗糙些,」陸玄道,「你對此畫不熟悉,看不出來也是正常。」
「但我從未聽聞過有這個經。」她好奇道,「這副經變圖又是講的什麼?」
陸玄笑了笑:「這經就算是大齊的百姓也沒幾個人見過。說到來歷,原先是有一年大雨,曲阿縣那邊有座山中舊寺被水衝垮了一半,被當地村民發現在禪房的空心牆後有一面繪滿了畫的石壁,因畫上那片蓮池梵境十分奪目,此事乃被視為佛陀顯靈,縣裡官員立刻上報,當今好佛,自是龍心大悅,在得知畫中繪的是侍佛之凡人者剃度捨身,於夢中登無淨土得涅槃時,便決定將此畫用在自己的陵寢中,以求身後大道。」
陶雲蔚隱隱有了些不祥的預感,問道:「該不會,聖上就不許此畫流傳了吧?」
她說得委婉,其實便是在說皇帝要獨佔的意思。
陸玄輕輕點了下頭:「在完成臨摹後,原先寺中石壁上那幅畫就被盡數毀去了。」
陶雲蔚皺了皺眉,「這也太可惜了。」
她雖不好佛,但卻有些心疼這些古物。說來那畫到底是誰留下來的,又為何留在那裡,還有這經除了這一幅畫之外可還留有別的?都是很值得人尋味的故事。
「不對,」她忽然意識到什麼,立刻問道,「既然原畫是在石壁上,而且已經被毀了,那我阿爹這塊磚又是怎麼回事?」
陸玄不動聲色地回眸看了眼身後,確定四下無人,才微低了聲音,說道:「因為這花磚正是聖上陵寢裡用的那些。」
「什麼?」陶雲蔚駭然,小心問道,「你確定麼?」
他微微頷首:「當年那壁畫被雨水泡過,所以模糊缺失了一些,聖上為力求還原,找了陸、江兩家和昭玄寺共同負責此事,你手中磚上的這塊角落便是後來補畫的其中之一。」
「所以外面的人不可能知曉,更不可能特意找來一樣的金石磚用於刻繪此圖。」他說,「再有,這金石磚的顏色會隨年份和放置的環境有所變化,這磚青中帶金,看此色度,非十年不可成。還有這磚上細孔,你看,很均勻,可見平日裡幾乎不受風吹,但濕氣卻會有些,所以刻繪之處線條微膨,顏色也略深——綜此幾點,已可推知這就是從虞山陵寢裡拿來的。」
陶雲蔚聽到後來,已不覺有些微怔地看著他。
「怎麼,嚇到了?」陸玄安撫地笑了笑,伸手過來蓋上她手中的盒子,重新接了回去,並道,「放心,有我。」
她看著他,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害怕,就是有點羨慕你知道這麼多。」
不管這想來誆她阿爹的是誰,很明顯目的都是捎帶著陸、崔兩家來的,現下既落在了他的手裡,她覺得自己完全不必要操心什麼。
陸玄一愣,隨即朗聲失笑,拉了她的手道:「綿綿不必羨慕,等你嫁了我,我便傾囊相授,日日帶著你讀書,也不枉你叫了我這麼久的先生。」
陶雲蔚想到以後能與他一起在山中讀書,飲茶觀雨的日子,不禁也生出了些憧憬。
「你可莫要誆我。」她抿了抿笑,說道。
陸玄溫然道:「先前我已與你阿爹將日子定好了。」他說,「就在三月十五。」
這日子在三孃的後面,倒是正合她意。
不過陶雲蔚還是猶豫了一下:「這個,不用與你兄長他們商量,或是問名占卜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