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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燁恍然大悟,點了點頭,不免有幾分好奇地笑道:「不曉得陸三先生是怎麼嚇他的,真可惜我們不在現場。」
李衍卻另有所思:「以陸簡之的性格,若當真有人惹了他,應該不會只是如此——上次重陽戲射,他那一箭可是半點沒賣樓家的面子。」
寶慧走了進來。
「殿下,」他拱手一禮,稟道,「宮中訊息,聖上叫停道畫入陵了。」
第89章 登門
黃昏寒風迎面撲來,李徵後頸的薄汗像是瞬間凝成了冰,冷地他不由縮了縮脖子。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咬咬牙,沉著臉色登上車,朝著樓家的方向行去。
天邊最後一絲餘暉褪盡時,李徵踏入樓府,見到了早已聚在廳中的樓氏父子等人。
「樓尚書。」李徵抬手,向著坐在上位處的樓越施禮喚道。
樓越也沒抬眼去看他,兀自就著手中瓷盞淺啜著茶湯,少頃,方緩問道:「聽聞殿下今日忽然心神不寧,覺得怎麼瞧那南郊別苑不順眼,所以跑去把牆拆了,不想卻恰好合了道鑒法師對聖上說的話?」
李徵覺得自己真是裡外不是人。
陸玄來找他的時候,他以為人家是要報復自己,所以把那塊磚塞到了那座別苑的不知哪面牆裡——這豈不隨時能讓昭王等人告他一狀?往小了說他這是眼饞那法蓮聖境,往大了說,他偷盜父皇陵寢中的花磚,還偏是繪著有特殊意義的經變圖的花磚,這是什麼?是想毀了他父皇的身後大道成全自己麼?他幾乎可以想像那群最會耍嘴皮子的人會如何的讓他萬劫不復。他又怎麼敢去賭那話的真假?
那塊磚遞出去已經有好幾天了,他心裡頭慌得很,一會兒覺得應該是在最新修的地方,一會兒又疑心會不會人家就是要他這樣想,所以其實藏在了之前完工的段落?沒辦法,只能去把那些牆都給拆了。
他又不敢大張旗鼓地找,只能親自領著幾個心腹去翻,結果這邊正翻得大汗淋漓、腰痠背痛的時候,宮裡來了訊息,說父皇要見他。
他當時嚇得整個人都像是墜入了冰窟,強自鎮定下來後便趕緊讓人去給樓宴報了信。
然而等他去到宮裡的時候,卻意外地沒有看見昭王或是陸家的人,只有那道鑒和尚杵在他父皇跟前,而他父皇手裡拿著個東西,不是別的,正是那塊攪地自己坐立不安的金石花磚!
李徵這才知道,原來這磚是道鑒和尚拿來的,這人說是什麼近日參禪打坐時總覺得心緒難寧,好似冥冥中有什麼指引要他去看寺中主殿佛像下的東西,道鑒稱自己猶豫了許久,直到今日他忽然聽說晉王毫無緣由地跑去把剛修的屋子拆了,不禁擔憂是否與此事有關,出於為聖上擔慮之心,他不敢再遲疑,讓人在佛像下面找了找,結果就發現了藏在蓮座底的這塊磚。
明明應該在陵寢裡的東西卻出現在了佛像腳下,這意味著什麼?誰也不敢把話說深了,就算是道鑒,也不過只是模稜兩可地說了句「既然上天有所示意,想必也不是不可轉圜」。
父皇就問他為什麼要去拆房子,他這時候才曉得自己已經中了連環計,悶聲吃了虧不說,還不得不幫著對家去圓謊。
他只得順著道鑒的話,解釋自己亦是心神突然不寧,覺得那別苑裡像是藏著什麼讓人不舒服的東西,所以就去拆了。
他當時看見父皇那個若有所思隨即恍然大悟,然後又像是追悔莫及的神色,覺得自己真是有苦說不出。
再然後,父皇就下令停了道畫入陵,接著又不知想到什麼,讓人去給安王府那邊傳了話,說以後就不必給長生觀那邊供花了。
李徵這口氣終究只鬆了一半,他自己雖沒有倒黴,但卻曉得陸家這是利用自己反扳倒了無虛道長,樓家這邊他必須儘快過來給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