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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銅盆前掬了一把涼水拂面,容綿拉開門,無視門侍的阻攔,獨自去往後山。
逶迤通幽的山澗小路上,清晰可聞泉水的叮咚聲。一縷縷銀色月光,被參差不齊的枝椏遮擋住光亮,在山澗中形成隱隱綽綽的碎光。
來到小竹屋前,容綿沒有打擾父親休息,一個人坐在坡階上,雙手托腮仰望夜空。
竹屋的外間內,宋筠正靠在牆上靜思,忽然瞥見窗外的身影,隨手拿起斑竹髮簪擲了出去,正中那抹身影的後腦勺。
「啊。」
被冷不丁偷襲,容綿嚇得一激靈,快速扭頭,從半闔的支摘窗中瞧見了始作俑者。
拿起地上的髮簪,容綿走到窗前,小聲道:「你就是這麼對待主人的?」
宋筠淡道:「你經常半夜過來?」
坐坐就走?
容綿將簪子丟回榻上,「主人做什麼,用得著小奴隸管嗎?」
小娘子比白日裡嬌蠻許多,眼眶紅紅的,像是受了委屈找他當出氣筒呢。
沒有理會她惡劣的態度,宋筠指了指自己,「人有三急,不得不管,我要出恭。」
如此直白的話語讓容綿耳根燒了起來,羞臊道:「男女授受不親,你要出恭,關我何事?」
像是聽了什麼笑話,宋筠眉眼淡淡道:「是你綁縛我的。」
容綿羞得直跺腳,「榻腳又不是不能挪動,你自己解決。」
說完扭頭走向坡階,不再搭理他。
宋筠慢條斯理地抬起榻腳,扯出鎖鏈,慢慢向湢浴走去。鎖鏈的碰撞聲在深夜中尤為突兀。
然而,即便鎖鏈的一端可以拆卸,但另一端仍牢牢系在兩隻腳踝上,想同尋常人那樣行走,是做不到的。
從湢浴出來,宋筠走在容綿身後,彈出指尖的水滴,濺在小娘子的後頸上。
容綿扭頭,瞪了他一眼,卻被月色中的男子晃了一下,瑰容琦韻用在他身上再合適不過。
一個大男人長得也太俊美了,容綿腹誹,忽然意識到自己定親了,不能亂瞧其他男子。
不知她心中所想,宋筠道:「我再提醒你一次,現在不讓我離開,日後惹火燒身,不要後悔。」
容綿犟道:「我和我爹一窮二白,有什麼好後悔的?安心教我讀書,若是再有鬼主意,我才會讓你後悔。」
宋筠似乎笑了一聲,笑意絲絲涼涼,不再做多餘的勸說。
幾日後,一隻白羽紅喙的小鳥落在柿子樹上,「咕咕」叫了幾聲。
就不知,這是容斕丟失的那隻籠中鳥,還是宋筠養在長安宮裡的珍珠鳥。
作者有話要說: 宋筠:小妮子,不讓我走,那就別怪我以後強取豪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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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在這雙柑斗酒的好時節,春光尤媚,容綿趴在惠蘭園的石桌上,聽著夫子講書,困得直打哈欠。
夫子正在教習《女誡》,還時不時要她背誦段落。
在捱了幾個手板後,夫子終於放下《女誡》,捋鬍子問道:「聽容夫人說,你在學習占卜,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詢問老夫。」
容綿將《玄帖》掏出來,翻開折角的一頁,指著一行文字道:「學生不懂這句話的含義,請先生賜教。」
夫子執起書卷,認真研讀,半晌沒有做出反應。
「先生?」容綿歪頭看他,看出了他的窘態。
他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