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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氏笑笑,又從頭上取下一枚橘葉雙色鳳頭釵,插在容綿的發鬟上,捧著容綿的臉讚嘆:「綿綿真是生得標緻,昨兒出街,還聽人說起你是咱們洛陽城最美的姑娘。」
容綿低眸,並沒有一絲竊喜,「娘,女兒有事想同你商量。」
喬氏拉著她坐在一對燈籠椅上,雙手攏著她的右手,一下下拍打,「有什麼事,儘管跟娘說。咱們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容綿扯扯嘴角,如實道:「女兒想退掉與表哥的婚事。」
她對徐茗衍不是沒有好感,但更多的是自卑,加之心防太重,並不想離開父親遠嫁長安。再者,少女懷閨夢,誰不想嫁一個一心一意對自己的夫君。
是的,很多時候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她還是想為自己爭取一次。
半敞的窗欞上掛著風鈴,經風一吹,發出叮鈴鈴的聲音,在寧謐的室內尤為清晰。
喬氏如磐石般一動不動,緊緊盯著容綿。
容綿絞了絞手裡的帕子,「娘?」
喬氏忽然站起來,「胡言亂語!」
容綿囁嚅:「娘」
養母雖刁,卻從未重斥過自己,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喬氏沉臉道:「你和茗衍鬧彆扭了?」
「沒有。」
「那為何想退婚?」
容綿緊張地攥緊小手,說出了實情。她想要一個真心待自己的夫君,而不是腰纏萬貫卻只是空殼的枕邊人。
聽此,喬氏繃緊腮,眼底帶著譏誚,「就因為茗衍喜歡過旁的女子?」
「是。」
「那女子是誰?」
容綿不想讓喬氏攪入三皇子妃的事情中,搖頭道:「女兒不知。」
喬氏以為這些話是徐茗衍親口講的,心裡嘆息,婚前能對容綿坦誠到這般地步,不就是想同容綿長久地走下去麼,容綿還有什麼不稱心的?一個寄人籬下的養女,要求未免太多了。
當然,這些心裡話,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當面講出來的。
「夫妻之間,在於相處和包容,以後你會明白的!回去歇下吧,好好睡一覺,不要再胡思亂想,也不許再提起這件事!」
說罷,帶著丫鬟離開了。
容綿僵坐在堂屋,望著叮咚的風鈴,疲憊地仰靠在椅背上。早已料到了養母的反應,可還是沒有親眼所見來得痛徹。
親情薄涼,只道無奈。
可她雖在容府卑微慣了,卻極為倔強,打定的主意,不會輕易改變。
次日,徐茗衍專程抽空來到容府,絕口不提昨夜的事,將容家夫妻哄得合不攏嘴。
待要離開時,喬氏遞給容綿一記目光,讓她好好掂量。
「綿綿,你不是要去後山麼,順道送送你表哥。」
花木扶疏的曲徑深處,容綿悶頭走在徐茗衍身後,見他沒有要回驛館的意思,開口道:「表哥不用送我,請回吧。」
徐茗衍轉身,攔在她面前,語氣柔和:「綿綿,你很討厭我?」
向來是拱月般的存在,卻在容綿面前屢屢碰壁,甚至一度覺得自己哪裡做得不妥,惹到了她。
容綿搖頭,「怎會,表哥很好,只是」
徐茗衍耐心聽著,含笑道:「但說無妨,有不對的地方,我儘量改。」
小妮子年紀不大,卻不是一顆糖、一件首飾就能哄好的。之前,怪自己太自信了,才會盲目覺得,身份的差距,會使她更為主動一些。
養母的警告猶在耳畔,容綿捏緊拳頭,顫著嗓音道:「表哥,我想退婚。」
徐茗衍愣住,甚至沒懂她的意思。
容綿嚥下嗓子,又道:「我覺得咱們不合適,這樁婚事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