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心病難醫(第1/2 頁)
秀兒說:“你進宮才幾天,便成為太醫院院使,顯然深得皇上器重。我只想借你之口,”說到這兒他把目光看向一旁的六爺:“還有這位錦衣衛的口,將我所說的告知皇上。”
“然後呢?”
“將我兄長問罪!”
問罪?徐一真越聽越糊塗了:“若罪名坐實,我雖不通大明律,也知是重罪,即便不死也斷不好受。”
“他畢竟是你兄長。你為何這樣做?”
古人除了父母告兒孫忤逆以外,平常是很忌諱親親相犯的,反而親親相隱有時候竟有些提倡。
妹妹處心積慮的要把兄長冠以重罪,這是有些犯忌諱的。
“為了母親。”秀兒嘆息一聲。
他們的母親,就是在另一院子裡,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老婦人。徐一真昨天看過,並沒有好辦法,只能以灸關元、膏肓兩穴,看看效果。
一般這種長期的昏迷,除非是外傷受了重創,否則九成九的屬於心病。就說,這位老婦人,他不想醒來。
徐一真聽了心中一動,莫非老婦人所以昏迷,也是因為張宣?
“父親去世之後,有次母親與之前父親部下聊起這場戰事,才知來龍去脈。”秀兒解釋:“自那之後,母親就經常長吁短嘆,說自己育子無方害了父親之類。
“後來天氣忽冷忽熱,母親著了涼,發燒生了場病。大夫說是偶感風寒,可自那之後母親便昏迷不醒了。無論吃多少藥都不見效,直到現在。”
想來,秀兒知道父親戰死究竟,也是那時偷聽了母親和父親部下之間的談話。
母親受了刺激,只覺得父親的死自己佔了大部分,心存死志。只是放心不下大兒與小女,不能自殺。
但既然心中已無生念,即便不自殺,人也有的辦法死。母親便藉著一場病死掉了。
沒錯。雖然母親的肉體還在別的院子裡活著,實際上已經死了。
人有兩種死,身死與心死。身死尚有救,心思覺無法。
秀兒聽這一番解釋,點頭瞭然:“是這樣麼?”
過了這麼長時間,秀兒心中自然有數:“是這樣啊。既然這樣,就更不該放過張宣了。”
“殺人償命,殺心為何不能償命?”秀兒說這話時,神情冷得可怕:“何況,他殺的還是自己母親。”
徐一真無言,轉頭看著六爺。
六爺笑說:“咱雖是錦衣衛,可位卑言輕,可見不到皇上。我須得把這事報於上峰,由他向皇上彙報。”
徐一真知道,他說的是蔣瓛。
“另外,徐大人也須給皇上說明才是。”六爺提醒。
“你們錦衣衛自然已經上報了,我又何必?”徐一真詫異。
六爺笑說:“皇上在意的從來不是臣子的八卦,而是態度。比如,一件事,是否有隱瞞欺騙。”
若是錦衣衛報了而徐一真沒報,這自然是隱瞞。即便這在徐一真看來完全多此一舉。
他心頭凜然。論為官之道,與皇上相處之道,他比車伕都遠遠不如。
他行禮道謝,極為真誠:“多謝指教。”
六爺擺手並不在意,轉而對秀兒說:“秀兒姑娘安心養病,一切只須皇上定奪。”
一切須皇上定奪,你別沒事做多餘的動作。六爺是這個意思。
徐一真深以為然。秀兒脈象上雖說是大好了,性格差別也略大,但整體的感覺仍然沒變。情緒易激動,思維更容易走極端。
精神疾病大多有這症狀。
只是之前的秀兒,是深閨小女子,情緒再極端也就那樣。
現在的秀兒,卻是心懷仇恨,將門之女,弄不好真會拿起刀子一刀捅死自家哥哥。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