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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又是為什麼生氣呢。
政遲還在等他解釋,耐心快被耗盡了。
他抱著政遲的手,討好地用臉頰蹭了蹭,低著頭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悟出了什麼,輕輕「啊」了一聲,恍然道,「我去洗一下吧……」
說起來,政遲來這裡,也就只有一件事要做。
昨天他發燒,什麼都沒有做,今天身體已經好了,除了那件事,沒有必要還留在這裡。
怪不得會生氣。
「……什麼?」
殷姚蒼白地笑了笑,曖昧地說,「我去洗一下。」
政遲平視他半天,突然笑道,「你真當自己是男娼了?」
殷姚一愣,扯著嘴角,那副快碎掉的笑容掛不住了似的,乾澀地說,「不是你說我是嗎。」
他身體微微發著抖,聲音小到快要聽不見,「我去……做準備。」
乘著政遲手一頓,殷姚從他桎梏下逃出來。
清瘦的身體搖搖晃晃地,像塊穿爛了的布。
這副模樣讓政遲更加煩躁。
「政遲……啊!」
他直接將殷姚粗暴地扯進臥室,見身下的人了無生機愣愣看著他,政遲眯著眼,將他按在床上,掐著殷姚的脖子,遮住那黯淡到灰黃的紅痣。「既然你當自己是個男娼,那我就按照對待男娼的方式對待你。」
床上還擱著殷姚的那本手帳,攤開在某一頁,正好是殷姚的塗鴉。
掛了電話之後他又翻看了很久,想起什麼,他低頭有趣地問,「恨我是嗎。」
日記裡前半部分和後半部分完全不同,一開始本子的主人將每一頁都寫得很滿,鮮活地記錄自己每一天的心情,受的委屈、生的氣、對越遙的詛咒,不甘的心。
到後來,本子越來越空,像個被用來用來記帳目的備忘錄。
殷姚原本只是隱忍又麻木地被他擺弄,順著政遲的目光看去,他發現了自己攤開的手帳本。
殷姚怔了怔,突然劇烈掙紮起來,翻過身連滾帶爬地將本子抱在懷裡,紅著眼無措又惶急地說,「怎麼……怎麼會在這!我,你放開我,先放開我……!」
「現在可以解釋了嗎。」政遲從他懷裡強制抽走那本手帳,隨手扔到地上,掐著殷姚的臉讓他直視自己,漠然道,「藥單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吃那麼大劑量的安定。」
不看,還不知道每天殷姚的藥量早就超出正常失眠該攝入的規格。在空白處亂七八糟地書寫,像個健忘的老人一樣,事無巨細地記錄發生的瑣事。
「想自殺?」政遲眼底席捲而過一絲危險,半開玩笑地說,「還是想殺了我。」
殷姚只是愣愣地看著政遲。
他不知道是該慶幸政遲沒有猜到他生病,還是該心痛政遲的玩笑話。
「現在不說,就永遠都不要說。要是不想被我拴著關起來,就好好給我一個解釋。你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末尾微微提高的聲音,語氣一如既往地悍嚴,卻隱隱透著一絲焦躁與不穩。
政遲見他一言不發地落淚,原本以為的暢快變成一股上不來下不去的氣。
許是那張臉看起來太過悲傷,不知道到底瞞了他什麼,總有一種事物逐漸不受控制的惘然,這陌生的感覺讓他失控,也令人煩躁。
原本和越遙極其相似的樣貌,因為頹敗,其實也沒有那麼像了。
殷姚流著淚,掙扎著想將手帳本撿回來,卻動彈不得。
那本子像記錄著所有叫他醜態畢露的拙劣心思,被政遲看到就像是扒光了他走在街上一樣令人感到羞恥。
「還給我……你放開,還給我!」
他看不懂政遲的眼神,只聽見他在逼自己解釋清楚,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