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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臣永記於心
沒有任何一種感情是隻能由一個人付出、一個人總是受傷的。
情深不壽,梁徽的偏執實在叫他感到後怕心驚。
梁徽已經在這條路上走得太遠了,祝知宜不應該再縱容他。
「那日在湯池旁你答應過我的,」他低聲說,「你明明答應了啊。」
他們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梁徽心口上那個傷疤永遠不會消失,那種失去梁徽的恐懼也將永遠橫亙在祝知宜心尖,根深蒂固,反覆提醒,他無奈又無解地看著梁徽:「坦誠難,信任也難,我們之間還能經得起多少次這樣?」
梁徽抱他的手一僵。
無邊的愧疚快要把祝知宜淹沒了:「我、我沒辦法原諒我自己,沒有我,你會好過得多。」至少不會這樣人不人鬼不鬼遍體鱗傷。
梁徽一頓,垂著眼,「清規,這次是我言而無信。」
「但你不能這樣否定你對我的意義。」
他身上有種決絕的堅定偏執的愛意,像平靜的深淵,又像無法撼動的山石,無法透過人為意志的轉移,但也脆弱、暗湧深流,叫祝知宜心驚又心碎,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擁梁徽,安慰他,親吻他,他想怎麼樣都可以,可祝知宜忍住了。
「如果我真的這麼重要,那為什麼不能聽一聽我想要什麼,我只是想要你好好的,你好好的就可以了,」 祝知宜虛弱地窩在他的懷裡,閉上眼,「你從來沒有嘗過被人瞞騙的滋味吧?梁君庭,雖然我一直沒有說過,可是我已經把你當成這世上最親最近、最在乎的人了。」
瞞與猜,無論是出於什麼初心,這個從相識之初就傳下來的相處方式一直橫亙在他們之間,讓他們無法更近更親,即便再喜歡,好像也只能止步於此了。明明很愛彼此,卻總有人受到傷害。
本就是君臣,最忌猜心,他們該何去何從,祝知宜不知道,可很多事情,不是隻要動心和愛就可以。
祝知宜心裡泛起很深的疼,比身體上、生理上的疼更深、切之入膚,因為他不知道如何能讓梁徽也懂得這個道理、也體會他因為害怕失去對方的恐慌和絕望。
「我不是怪你,梁君庭,我只是——」祝知宜已經過了最生氣的那個當頭,如今只剩下萬般無奈和無力。
梁徽那麼偏執那麼一意孤行,一而再再而三,他一點辦法沒有。
「我知道了,」梁徽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是我不好,你不要哭。」
「你真的能明白嗎?」祝知宜覺得自己還是有幾分了解梁徽的,」梁君庭,你是不是直到現在還堅持你的決定。」
梁徽撒過很多謊,可他不能再騙祝知宜,這也不是個能唬弄敷衍過去的問題,所以他想了片刻,抬起眼,平靜地如實說:「我不知道,但如果重來一次,我應該還是會這麼做,對不起。」
祝知宜張了張口,沉默片刻,眼中擔憂更深:「那梁君庭,你真的覺得我們這樣能走下去嗎?」
梁徽的手停下,這一次,他認真地看了祝知宜很久。
心中湧上不安,彷彿早有預感,也早就設想過那個後果,他做出這個決定那一天起便知道,或許這一次,他要把祝知宜最在意、最碰不得的逆點全都點燃。
祝知宜平靜固執地看著他,不願意繞過這個問題,又擔憂且後怕地重複問了一遍:「梁君庭,你真的覺得我們這樣能走下去嗎?」
空氣凝固如實質,梁徽目光內斂而靜默,過了許久,輕聲問:「清規這樣問,是不想和我走下去了麼?」
祝知宜的手在抖,委婉,但也是承認:「一次兩次,臣在皇上身邊,終歸不是什麼好事。」他就像巨大的弱點和軟肋附在梁君庭身上,誰都可以來踩他一腳,剜他一刀。
懸在頭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