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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聞漓問她在那邊有沒有認識什麼新的朋友,比如街坊鄰居什麼的,讓她出去走走,別總是一個人悶在屋子裡。
她的聲音混著酒氣:「日語很難學的阿漓,我寧可一個人一直呆在屋子裡,一天也不跟人說話。」
她勸不動她,也知道她心裡的搖滾夢滅了後,她總是難以再次從人生中找到新的意義。
佟聞漓卻只願煙煙活得像書中那樣的美好,有了成功的事業,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像佟聞漓當初在聖誕卡片上寫的那樣,把演唱會開到了芬蘭北極圈內。
她帶著微笑告訴大家:「他們聯絡過,他們還會相約下一次的見面,等煙煙三週年的演唱會的時候,或許彩蛋的結局裡,她們會相逢在中國,相逢在她偶像的故鄉,在中國香港,她會用一首粵語歌來表達她的愛。」
臺下響起一片掌聲,像是為阮煙完美的結局而喝彩。
「那先生呢——」
人群中一個高亮的聲音傳來,打光燈轉動到佟聞漓的臉上,她在那一聲帶著強烈的追尋答案的聲音中被白光射得近乎有一瞬間的失明。
他呢。
關於他的結局呢。
「他們為什麼會分開呢?」
「他們還會再見面嗎?」
他們為什麼會分開呢,佟聞漓在心裡這樣地問著自己,她該怎麼告訴自己的讀者們呢,或許是他們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吧,他們認為彼此都很重要,但也認同,除了愛情之外人生還有很多其他的東西,誰也不能為誰放棄那一切,或者是他們知道,他們之間有很大的鴻溝難以跨越。又或者是因為,他那樣好的人,是不是本身就是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裡,所以分離的結局,是現實的必然。
她想起《花樣年華》裡那一通未接通的電話,又想起主人公之間惆悵又失落的那一句「如果再多一張船票,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但最後,誰也不能跟誰走。
至於他們還會不會見面呢。
佟聞漓看到臺下一直給自己拋眼神的主編,想起她的囑咐,想起自己遲遲落不下去的筆。故事本到了那裡就是結局了,強行修正又有什麼意義呢。
但卻只是見一面,見一面難道她也不想嗎?
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燈光乍明的寒冬夜裡,路邊廣播播報今夜北京大雪,她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轉過頭去,真真切切地能再見他一面。
她在萬眾矚目的簽售會現場這樣給自己所有的讀者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她只說,會的,他們會再見的。
像是所有的急切尋求終於是得到了答案,捧著書的讀者們這才舒了一口氣,惴惴不安的心才緩緩放下。
人群中後知後覺地響起一陣掌聲,像是為了那等待中的happy endg而歡呼。
佟聞漓在所有人的掌聲中抬頭,她打算離開這個舞臺後就再也不碰那個故事了,剩下的所有空間都交還給讀者朋友自己。
只是目光匆匆掠過人群,像是機械的掃描器每日流水線上按照流程熟練地工作了千萬遍後突然報警,所有的零件都立刻死亡宕機,甚至連緊密器械的分子都在那一瞬間粉身碎骨。
她竟然在人海中看到他了。
就在她說過,他們會再見面之後。
他正坐在人群中,就在那兒,在21世紀到來的倒計時中,驕傲又自豪地給她鼓掌,就如同當年她從河內國立大學畢業的那天一樣,突然地出現在她每一個值得驕傲和分享的時刻裡。
她……是不是在做夢?
簽售會結束,新世紀的鐘聲敲響,千禧年在所有的期盼中到來,人流匯聚又衝散……
她見到他一步一步地逆流而上穿越人海來到她身邊。
大腦的突然宕機讓她有許久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