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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做你的小孩了。”
他能感覺到張連枝擁抱他的動作一僵,女人哭得更加厲害。
他推開母親,蜷縮著四肢躺到沙發,閉上眼,想睡一覺,腦子裡卻有個小人拿著斧頭不停地鑿他的頭骨,疼得他連果果扒拉他的衣角都沒能注意到。
得不到主人的關注,小狗蔫兒吧唧地又趴回角落,它不嫌棄生活一落千丈,只要有主人在的地方哪裡都是家,但它知道它的主人不高興,所以它也跟著難過。
這一夜楚音和張連枝都很不好過,母子倆從來沒有爆發過這麼劇烈的爭吵,他那句話把張連枝傷得不輕,到了下半夜,楚音還能聽見母親小聲的啜泣。
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去面試時,張連枝抽泣著抓著他的手,怕被他甩開,抓得很緊,“咚咚,媽媽在家等你回來。”
楚音終究於心不忍,朝女人擠出個笑容,“好的媽媽。”
他覺得他的母親比他還要不成熟,年過四十還抱著不切實際的夢。
沒關係,沒關係,他這樣安慰自己,別人能做到的事情他一樣可以。
接下來的幾天,楚音繼續奔波於面試,期間還頂著巨大的壓力抽空去了趟學校。
臨近期末,學校開了課,他一踏進教室,喧鬧的室內剎那安靜了下來,各色的目光投射到他身上,嘲笑、譏諷、厭惡,讓他想拔腿就跑。
但他已經缺勤兩次,如果再這麼下去,掛科補考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所以楚音硬著頭皮坐在了座位上,度秒如年。
實習沒著落,學業落下了,楚音的人生一團糟,但也不是沒有好訊息——陳邵風終於同意離婚。
(二更)
陳家委託律師出面跟楚音籤離婚協議。
不用再見陳邵風讓楚音輕鬆不少,他沒有任何猶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當天就把自己的東西從陳邵風的住處搬走。
他是淨身出戶,拿了證件、幾套換洗的衣服,囤的兩袋狗糧和剩下的幾十個罐頭,以及陸書凌送給他的向日葵樂高、一本有些年頭的筆記本和一把已經壞掉的傘。
筆記本夾著他十五歲時寫下的遺書。
那時他剛發現楚逸和陸書凌不為人知的關係,意志消沉,為自己的單相戀以失敗告終難過,也為無力解救陸書凌而挫敗,但只是這樣還不足以他產生死亡的念頭。
打垮他的是在學校衛生間聽到的一段對話。
同齡人肆無忌憚地嘲笑他的母親是個不要臉的妓女,甚至意淫女人是用什麼樣的姿態去討好他的父親,接著又議論楚音跟他媽媽是一樣的貨色,長了一張一看就不安分的臉,長大後也是個只知道討好男人的臭婊子。
楚音繼承了父親的英氣和母親的柔美,這樣過於出眾的外貌沒有給他帶來好處,反而讓他遭受了許多非議。
在楚逸還沒有發話之前,甚至有人想剝了楚音的衣服拍照——雖然在他的激烈反抗和及時趕來的老師的阻止下沒有成功,但直到今日,楚音依舊對鏡頭有著深深的恐懼感。
所以那天司立鶴給他拍照時他的掙扎和痛苦都真真切切,只不過因為對方是他認定的愛人,所以他選擇容忍。
言歸正傳,躲在衛生間裡的楚音衝出來跟詆譭他和母親的人打架。
他當然沒打過,被摁著扇了兩個巴掌,看著霸凌者醜惡的嘴臉,憤怒又悲傷的楚音第一次想到了死。
那天晚上,他給張連枝寫了一封決絕又稚氣的遺書。
“媽媽,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你不要為我難過,因為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我不喜歡楚家,也不喜歡現在的學校,你肯定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樣欺負我、辱罵我,我討厭他們,等我死後,我也不會原諒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