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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眼舒展,脖頸上的雛菊印花絲巾襯託她的笑顏:「祝你們幸福。」
等傅珣回來的時候,偌大的點滴室只餘陸荷陽一個人,他垂著頭盯著鞋面發怔,彷彿那裡有一團惱人的汙漬。其實傅珣剛剛隱約聽到了說話聲,回來的路上又與那對老夫妻擦肩而過,於是好奇問道:「他們跟你說什麼了?」
陸荷陽視線垂落,盯著拔針的護士手上利落的動作,搖了搖頭,平淡地回答:「沒什麼。」
他不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麼,又誤會了什麼。
就算退一萬步,傅珣又怎可能給予他婚姻?
走出社群醫院的時候,幾近凌晨,鵝黃色的月帶著淡淡風暈,恰懸在頭頂。傅珣將陸荷陽送到樓下,靠在車邊等他上樓。
陸荷陽剛解鎖單元門,傅珣忽然又喊住他,大步走了過來。
傅珣在陸荷陽面前停住,用後背頂住半開的門,將對方環到懷裡來,一隻手繞到他的腰後,淺淺地貼在腰窩處。
臉上的熱度開始攀升,像是剛剛過敏時的反應再度來襲,陸荷陽全部的注意力都聚焦在身後那只有力的手掌上。
就在他試圖掙開的時候,傅珣向下扯了扯他的風衣衣擺,隨即鬆開手:「坐得太久,這裡有點皺了。」
陸荷陽微微一怔,後退一步走進門裡去。
「謝謝。」
在電梯緩慢爬升的過程裡,銀色的金屬門板對映出他的形象,面無表情又過分冷清的一張臉,卻有著與這氣質毫不相融的淡紅耳根與雙頰。他抬手,用微涼的手背觸碰顴骨,那裡呈現出高於正常體溫的溫度。
他現在的模樣,像是個病人。
又或者說,他就是個病人。
傅珣,是他一生無法避開的過敏源。
直到看見陸荷陽房間的燈亮起,傅珣這才折返。
連軸的工作和一夜的奔波,使他倒在床上的時候已足夠疲憊,但奇怪的是,他失眠了。
十三年前,他投放完蜂蜜的那個夜晚,少年陸珣經歷了人生中第一次真切的失眠,懊悔,和對懊悔不屑一顧的氣惱,兩者反覆博弈。
十三年後,他再次為他失眠,這一次,是為了一個沒勇氣落下的吻。
之後的一個月,陸荷陽重返講臺,他胸有成竹、遊刃有餘,理論加案例,也很生動,連笑容都和以前一樣不摻雜質,像是之前的事情絲毫沒有影響他。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對臺下忽然舉起的手機攝像頭感到心悸,看到竊竊私語,還是會隱隱覺得他們在談論的正是自己。
同時他也很清楚,作為一個牢不可破的成年人,他理應將這些情緒掩藏好。
傅珣有時會來接他下班,儘可能地抽出時間和他相處,並且自認為會起到很好的療效。不過,一切進展在那次老房的爭論之後戛然而止,這之後陸荷陽依舊不鹹不淡,無愛無恨,沒有再給予他更多改善的徵兆。
但好在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傅珣已經熟稔與陸荷陽的相處之道,他會將車停得足夠遠不至於給陸荷陽帶去困擾,但是又保證能在對方的必經之路上截獲他。
傅珣為他開啟車門。為了阻止傅珣一路跟行,陸荷陽不得不坐進去,且趁傅珣未上車之前,自己繫好安全帶。
「晚上有應酬,不能陪你吃飯了。」
傅珣開口。說話的語氣和姿態都很尋常,就像是一個向妻子請假的丈夫。
這忽而又提醒他想到徐令妤,陸荷陽不適地改變了一下姿勢:「你不需要向我報備。」
傅珣輕笑,有些自嘲的成分:「是沒這個必要。」
心臟一沉,陸荷陽垂落目光,避開車玻璃上倒映出的傅珣英俊的面孔,可就在這時,又聽到他追加一句。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