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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鏡頭下移,給了陸珣的左手一個特寫。他的中指上有一枚低調的白金戒指 ,邊緣散射著淡淡光輝。
視網膜上不斷變化的畫面反射到腦子裡只剩下大片的空白,如同閃電劈過深黑色的天際,留下令人五感盡失的巨大裂隙。
在空白緩慢消逝的尾聲,他恍然間想起一些本以為已經遺忘的片段。他回憶起,十三年前,在消防通道內,陸珣對他說的話。
他嘴角勾著一點嘲弄的笑意,開口。
「這是我女朋友。」
所有的一切都在分崩離析直至垮塌。
一個小時以後,陸荷陽面對一地狼藉,對前來收拾的任姨報以歉意的蒼白微笑。
任姨悲憫地看著他,然後俯身掃除地上碎裂的瓷片和被扯下來的針孔攝像頭的殘骸。
事實上,在這一個小時裡,他翻出近日的經濟版日報,像陸珣早餐時一樣仔細閱讀,再聯絡起他半夜偷偷起床打的那些奇怪電話,將細節一一拼湊到位。他面對一張大差不差的拼圖,覺得自己已經將這件事消化得很好。
他早該想到的,陸珣詐死,絕不會是為了騙他回國,不管是什麼原因,最後的目的一定與重回傅家有關,他找到了自己的生身家庭,卻不告訴他,只是在這場龐大遊戲的間隙,借住他的房屋,挑逗他的感情,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用他掩藏自己的身份,打發這段無聊的時間,等到他華麗變身,他就變得一無是處,不需要任何交代地被隨意丟棄。
這件事,與陸珣已經訂婚相比,顯然更加難以令他接受。
他大可以退回到以前的位置,做一個完美哥哥,不動聲色地喝一杯弟媳敬上的茶,他相信自己卓絕的演技,並且有毅力將之貫穿一生,但他卻無法對陸珣的欺騙、侵佔、戲弄風起無波、視若無睹。
不知是陸珣終於忙完,透過倖存的攝像頭察覺到這裡的「起義」,還是任姨的通風報信,床頭的固定電話適時地響起。
陸荷陽平攤在床上,側頭看了一眼電話,並沒有起身接聽的意思。
此時的他,更像是田野間矗立的稻草人,彷彿站在那裡不動,象徵噩運的烏鴉就不會到來。
絆倒鐵盒
其實很不喜歡劇透,但求生欲讓我不得不申明,訂婚是各取所需,無騙婚、同妻等情節,且徐小姐一力送助攻。請放心食用。
第25章 半小時
可電話鈴聲執著地響,震盪陸荷陽的耳膜,催命似的,大有不接不休的架勢。
連僅有的一份清靜也無法享有,他的眼珠被迫動了動,終於行屍走肉般地坐起來接電話。
「陸荷陽。」陸珣低沉的尾音難掩倦意,這讓陸荷陽感到這聲稱呼聽來缺乏感情,甚至有一點厭煩和冷淡。
電話那邊很嘈雜,陸珣說話的聲音刻意壓低過。
「陸,對不起,傅珣是吧……」陸荷陽發出淺淺的嗤笑聲,手指攥緊話筒,「傅總,你玩也玩夠了,現在有錢有地位有未婚妻,可以放我走了嗎?」
「你冷靜一點。」如今的傅珣說。
陸荷陽想反問他「我還不夠冷靜嗎」,可又覺得這話說出來,太像被辜負了真心的人,他沒有立場說這種話,也不想袒露自己最脆弱的部分。
「我沒有不冷靜。」陸荷陽儘量讓自己平靜地開口,掩藏顫抖的尾音,「讓我離開。」
傅珣遲疑片刻:「現在還不是時候……」
「還不夠嗎?」陸荷陽的神經瀕臨繃斷,致使他發出了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歇斯底里的質問,「這樣還不夠嗎?!」
表面上說的是限制自由,可只有陸荷陽自己知道,他指的是將他的心撕碎踐踏還不以為意這件事。
傅珣徹底沉默下來,陸荷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