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齒間磨著渾圓的骨,隱約感受到發聲氣管的震動。
「寶……貝……」
這兩個字是陸荷陽的秘密,是他最後的防線,他不可能在任何尋常場合說出來,唯獨在這樣的時刻,可以被陸珣殘忍地鮮血淋漓地剝出來。
可一旦吐露之後,他發覺也沒有想像地那麼難堪。他失魂落魄地看向陸珣亢奮的神情,終於意識到自己的真心不過是一場性|事的調味料,他頹然垂下眼睫,睫毛上暈染霧氣,像是袒露雪白肚皮的小狗,只能任人宰割。
一個衝動又殘酷的吻再次落下來,將他剛剛因隱忍而咬破的舌尖上的血,一點一點吸吮乾淨。
這一次陸荷陽被折騰地近乎昏迷,如果這是測驗,他知道,陸珣順利透過,他精力充沛,把全部的都留給了他。
但這不只是測驗,它更是對他的報復。
這個人像一隻睚眥必報的野獸,他摸了老虎屁股,觸了逆鱗,還能指望這個人同他榻上纏綿溫存嗎?
但無論是溫柔還是暴烈的情事,在陸荷這裡都很難接受。他並不是一個濫情的人,甚至可以說在感情一事上,很矜貴,他認為這件事應該發生在有情人之間,他要穩定的關係,如果可以,還有婚姻。
可他心裡很清楚,陸珣只是一時新鮮,恨意與刺激讓他產生這種衝動。
在昏睡之前他依稀聽見陸珣起身,赤裸著上半身,走到客廳接電話。
黑夜之中,陸珣回身望了望他,眼底的碎光,像打馬路過時的驚鴻一瞥,意蘊豐盛,令人莫測。
這之後陸珣消停了兩日,像是一隻被陸荷陽馴服的烈犬,最終成為溫順的看門狗。他樂於在家乖乖做一個家庭主「夫」,做飯拖地洗衣,有意哄陸荷陽開心,精心為他搭配出門的著裝,只是陸荷陽實在不能接受白色襯衫加花領帶,這種不倫不類的搭配。
儘管如此,陸荷陽還是很討厭這個人,討厭他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的臀部,討厭他不穿衣服在家走來走去,到處「點火」。
他們默契地對週五的安排避之不談,直到週五當天,陸荷陽覺得實在不可能瞞下去,出門前說了一句晚上不回來吃飯,他本做好陸珣生氣的準備,卻不料這個人從昨天的經濟版日報裡抬起頭,朝他展顏,淡淡說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
明明是一個笑容,卻讓陸荷陽毛骨悚然,直到下午的課結束,他還有一種脊背發涼的錯覺。離晚上的聚餐還有一個小時時間,他打算回辦公室好好休息一下,路過學校著名的情侶坡時,他步子緩了緩。
天氣實在是好,旺盛的太陽將草坪曬得油亮,隨風送來花香,對面的一牆粉色薔薇團團簇簇、搖曳生姿。草坪的樹影下稀疏坐著幾對相互依偎的情侶,不時附耳竊語。
陸荷陽喜歡大學的氛圍,一切都相對單純,無論是感情還是學術。事實上,他偷竊的惡癖也是在大學的時候痊癒的,為了弄清楚自己的病因,他選擇了心理系的課程,這讓他慢慢矯正,自我調整。除了心底壓抑的那個人,一切都很完美,他武裝到牙齒,沒有人能夠看出來,他曾經支離破碎的人生。
不遠處忽而傳來悠揚的鋼琴聲,是鋼琴版《卡農》,間或有幾個音彈錯,反覆修正,蹩腳地厲害。
陸荷陽忍俊不禁,他知道穿過草坪是音樂教室,一向是給學校的合唱團排練用的,他們都是受過專業音樂訓練的學生,鋼琴能彈成這樣也是稀奇。
他不知不覺走近,雖然繞了一點路,但好在也能通向辦公室,不會耽誤太久。
教室的門半開,裡面空空蕩蕩,並沒有在排練或者上課,只有一個人坐在鋼琴後,合目敲擊著琴鍵,搖頭晃腦、自我陶醉,沉浸其中,似乎對自己差勁的技術渾然不覺。
陸荷陽屏住呼吸,腳步悄悄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