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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您有證據的話,您可以……」
「像你這樣的人,會愚蠢到留下什麼證據?!」
「跟這種衣冠禽獸廢什麼話!打到他認!」中年男人忽然暴起,一把揪住了陸荷陽的衣領。
椅子被踢倒的聲音,茶杯砸碎在地上的聲音,在揚起的碎片和騰起的熱氣間,陸荷陽恍惚看見有人衝進來奪過自己頸間的手,擰住手腕將對方扔回到沙發上。
「打人了!嘉大的老師打人了!」男人拍著大腿。
「我不是嘉大的老師。」
陸荷陽近乎麻木地抬眼,看向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手裡還拎著一個可笑的便當盒。
「我是他弟弟,我沒他們這麼講規矩。」陸珣反手將便當盒塞進陸荷陽的懷裡,隨即又提了提口罩,伸出食指對準舉著手機錄影的男人:「你他媽別拍,聽到沒?」
「你敢打人不敢讓我拍?你哥做出那種道德淪喪的事……」
「你嘴巴乾淨點!」陸珣提小雞一般將男人從沙發上提起來,女人短促地驚叫一聲,撿起地上的碎瓷片朝陸珣刺去。
手背的面板被劃開一道猙獰的傷口,血液蜿蜒滴落,將地上的茶水染成淡淡的血紅。
沾血的瓷片啪嗒一聲被扔在地上,女人不可思議地捂住嘴。她以為陸珣會鬆開抓住她丈夫的手以躲避她的攻擊,但是他沒有。他的手還是穩穩地鉗制著男人的衣領,將他的脖頸勒出紅痕,使他的臉呈現缺氧的豬肝色。
陸珣垂下眸瞥了一眼傷口:「看到了嗎?我可以告你故意傷人。」
「夠了。」陸荷陽忽然開口,他一根一根掰開陸珣的手指,「夠了,跟我去醫院。」
「他們……」
「閉嘴。」陸荷陽呵斥。
陸珣舔了舔腮,咬緊後牙。
面對呆若木雞的中年夫妻二人,陸荷陽最後轉頭對王院長說:「我能說的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願意配合學校和警方的一切調查,現在我去一趟醫院。」
傷口很深,要縫三針。
陸荷陽坐在治療室的外面,在消毒水的氣味裡,看著自己剛剛繳費的黃色發票發呆。
總金額302塊。
不算太貴。
但替他流的血,受的痛,只要替他付了這302塊錢就算還清嗎?
他的維護,又是出於什麼?
一榮俱榮的家庭觀念?正義感?習慣?佔有慾?
他在心裡做加減法,一個一個掂量、劃去,又填補。
老虎的兔子只有老虎才能決定它的生死。或許,陸珣只是以血守衛了自己的獵物。
直到陸珣的鞋踏入他眼簾,他才回過神來,仰起頭,陸珣盛在盛夏的日光裡,發頂躍動著細碎的光點。
這個人,十五歲初見就得太陽偏愛,如今,仍是。
「還好。」陸珣朝他展示自己被紗布裹纏的右手手背,「不嚴重。」
「那就好。」陸荷陽垂下眼瞼。
「你還沒吃飯。」陸珣在他身側坐下來,「已經涼了吧,我找地方給你熱一熱?」
「不用了。」他根本沒有心思吃飯。
陸珣將後腦勺舒服地靠在背後的牆壁上,籲出一口氣:「好好珍惜吧,陸老師。」
他要走?陸荷陽猛地扭頭看向他。
陸珣漫不經心地在眼前翻覆自己的右手。
「我手受傷了,吃完這份便當,你就要吃幾天外賣了。」
第17章 要靠嗎
去他的吃外賣,陸荷陽一點也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陸珣對他的看法。
他不愛女學生,甚至可能不愛女人,他對自己有明確的認知,但是他不確定陸珣是否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