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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兵荒馬亂,有刺耳的鬨笑聲和輕佻的口哨聲傳過來,陸珣一回頭,發現陸荷陽不知何時摔了一跤,和一個穿制服短裙的女生抱著滾到了一起,他的手還不知所措地搭在女生的腰上。
陸珣皺了皺眉,趕緊回去扶,先扶的陸荷陽,然後又帶了女生一把。陸荷陽踉蹌地站起來,屈著膝蓋。
「傷了?」
「嗯。」
應該磕青了。
「我不是讓你跟著我嗎?怎麼摔到別人身上了?」陸珣沒來由的焦躁,語氣就不好聽,「麻煩精。」
陸荷陽猛地抬起眸子,看向陸珣的眉眼,判斷裡面的情緒。
「媽的,陸珣?!」有個人影一個箭步滑過來,瀟灑地停在二人身前:「你欺負我馬子了?」
「苟二蛋,你嘴巴乾淨點。」陸珣往前站了一步。
陰影倒懸,籠住陸荷陽,他恍然發覺,陸珣比他小一歲,竟已這樣高了。
「呸,大家都來看看啊,嘉佑市一中的學生,撞了人還理直氣壯!」
苟二蛋原名苟燦睿,三中有名的混混,成天惹是生非,又瞧不上一中的優等生自視甚高,時常跟一中的人過不去,一中的學生乾脆給他起了個諢名叫「苟二蛋」。所以彼此之間算是積怨頗深,相熟已久。
程東旭撥開人群擠進來,啐了一口:「放你媽的屁。」
苟二蛋斜起眼睛笑:「陸哥啊,你看看是誰嘴巴髒。」
他裝模作樣地低頭扯了扯女生的制服短裙,拉正粉色的護膝,勾住她的脖頸陰陽怪氣地說:「一中就這素質,咱們認倒黴吧,這個小白臉佔了你便宜,咱們只能忍氣吞聲算了。」
細細碎碎的議論灌進耳朵裡,事不關己的,隔岸觀火的,有人眉飛色舞,有人在笑,像是蚊蠅,嗡嗡嗡,嚶嚶嚶,驅不散,避不開。
剛剛摔倒時的滑稽樣在腦海里一遍遍回放,陸荷陽口乾,臉頰在著火,連帶著身上校服的標誌也像燒紅的炭,燙著前襟。
他攥緊拳,艱難地抿了抿嘴唇。
「對不起。」
「道什麼歉?」陸珣猛地扯了他一把,「你是不是有病?」
陸荷陽踉蹌一步,終於站穩了,仍舊說:「是我的錯,我道歉。」
「草。」陸珣伸出食指指著陸荷陽的鼻尖,「你自己認了?」
陸荷陽沉默片刻,再抬眼時,平靜地直視陸珣:「我的麻煩我自己處理。」
「好,很好。」陸珣冷笑了一聲,下頜線繃得很緊,「你知道嗎?你溜冰的樣子活像一隻鵪鶉。」
絆倒鐵盒
陸珣:你多少有點不識好歹。
第10章 你不用演這套
十七年來,陸荷陽聽過各種各樣羞辱他的話。
比如人販子用一塊包著亮晶晶糖紙的水果糖將獨自在樓下玩球的他擄走,讓他不得已遠離愛他的人,卻舉著帶毛刺的木條抽打他,罵他賤命一條,有人生沒人養;養父說他成天沒個笑臉,狼心狗肺,又說他男生女相,註定是個賣屁股的,不一而足。可是沒有一句能與陸珣的「麻煩精」和「活像一隻鵪鶉」相比。
明明只是少年間無足輕重的奚落,根本算不上什麼狠話,甚至還有點氣急敗壞的幼稚。可是面對別人的羞辱,陸荷陽已經學會將自己抽離出來,隱匿自己的痛感,可以判斷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但面對陸珣,他失去辨別能力。
陸荷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撥開人群走出溜冰場的,他渾身像是被汗水澆洗過,透心的涼被太陽暴曬乾淨,又沁出新的。
陸珣的單車已經被騎走了,土地上只留下一道停放過壓出來的車轍,他踩上去用腳狠狠碾了碾,踏平。
正值晚飯時間,街上車水馬龍,人潮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