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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攬著她,從半空遙遙而落,白靴觸地時,竟一絲聲響都不曾發出。
阿柳自問做不到這般,再看他彈指之間一派怡然,一時更加恍惚。
等他像回自己家一般熟門熟路摸到船艙底部,撥開庫中無關箱籠,精準地找到姬冰雁存在此處的酒時,她已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地方於他而言,本來就是「自己」家。
酒一到手,他二人便離開了。
整個過程神不知鬼不覺,連江上飲月的白鷺都不曾驚動。
出了船後,阿柳忍不住問他:「去哪喝?」
他笑笑不說話,那意思很明顯,去了她就知道了。
兩人沿江水奔流的方向疾馳,最終停在一片淺灘上。
在阿柳看來,這地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但他既然選了此處,想必也有他的理由。
「來幫個忙。」一站定,他就彎腰撿了兩根枯枝,並朝她扔了一根。
「什麼?」她不明就裡。
他已經蹲了下來,一邊用手中枯枝撥開面前的泥土,一邊頭也不抬道:「叫花雞的火候到了。」
阿柳:「??」啊?
「喝酒哪能沒有下酒菜?」他理所當然道,「再不挖出來,肉就該悶老了。」
「所以你是算好了叫花雞的火候來找我的嗎?」她真的驚了。
楚留香也直接承認了,又說:「不過我的手藝比不上無花。」
阿柳無言片刻,才幽幽道:「無妨,我暫時也沒碰上過廚藝能比得上他的人。」
但不管怎樣,大半夜和另一個世界的自己跑到城外喝酒吃雞,依然是相當令人難忘的體驗。
阿柳本來以為他們倆還有不少話能聊,但就著眼前這一江月色開始喝酒吃雞後,竟雙雙陷入了沉默。
要聊什麼呢?好像也沒什麼能聊的。
該說的話,他早已在託付嫁衣神功時便說了個明白,此刻倒不如安靜下來,好好喝完這一頓酒。
快天亮的時候,他忽然問她:「你的手如何了?」
阿柳一愣,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說:「不是什麼大傷,養一陣就好了。」
「你這麼想,旁人可未必。」他又道。
「呃……」她不是傻子,當然聽得出他到底在已有所指什麼。
只是和另一個世界的自己討論感情問題,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我沒有別的意思。」可能是怕她誤會,他沉吟片刻才繼續道,「我只是想告訴你,這種事順心而為即可,你大可不必太過煩惱。」
阿柳:「這算經驗之談嗎?」
他笑起來:「可以這麼說吧,但情之一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如何處理,說到底也是你的事。」
可能因為他是個即將離去的「局外人」,平時對著姬冰雁和胡鐵花都不太好傾訴的話,這會兒竟順利出了口。
「其實我就是不知道究竟該如何處理。」她聽到自己說,「朝英是個認死理的人,我不想他鑽牛角尖,但如今似乎不管我怎麼做,都只會令他鑽牛角尖了。」
時隔多日,她依然能回想起林朝英對她說「你太好了,反而不好」時的神色。
那傷心實非她所願。
可他的期待,也確實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
「嘖,真的太難辦了。」越想越頭大,她不由得又悶一口酒,然後問他,「你遇到過這種狀況嗎?」
楚留香說有。
她眼睛亮了:「那你是怎麼做的?」
這一回他沉默了一小會兒才答。
「什麼都不做。」他說。
阿柳愣了……
這答案可謂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