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第2/4 頁)
“那你告訴我,到底是誰送我們幾l個一路從淮左送來興元府的?”
丈夫又不吱聲了。
黑夜裡一片寂靜,只有兩三聲鴞鳥。
忽然妻子就爆發了狠勁兒,一頭撞在丈夫身上,“砰!”地一聲,將他撞下了床榻去!
隔了兩間屋子的小吏都被這一聲嚇醒了!忙爬起來穿了衣服就摸著窗欞,貼了耳朵去聽夫妻久別重逢後的響動——
“我告訴你!你若是在興元府學了些忘恩負義,不知感恩的本事,”婦人怒罵中,帶著主簿微弱的告饒,一併自窗子裡飄出去,“我們母子幾l個明天就回淮左老家去!餓死凍死也不用你一文錢!”
趙鹿鳴梳頭時就有人嘰嘰喳喳地在窗外說這些話,直到佩蘭受不了,準備推開窗子,要他們安靜一點,不說像個道士樣子,至少像個宮廷當差的,不要連人家閨房裡的話都往外傳時,小內侍忽然一鬨而散了。
再轉頭去看帝姬,帝姬坐在鏡子前,仍然是一臉的淡定。
“誰在外面?”
“帝姬,是盡忠候著呢,他昨天夜裡才回來,沒進得城,且在城外的白鹿營待了一夜。”
李素替她管著不動產、糧食、鐵錢,盡忠替她管著茶引和銅錢這些能夠利滾利,錢生錢的東西,因此平日裡都很忙碌。
盡忠這幾l日打聽了一下利州路的都茶場都什麼行情,他並不隱藏自己的行跡,因此附近的茶商慢慢也都聽說帝姬手裡有許多茶引,這些茶商漸漸都靠了過來,也想打聽一下帝姬這些茶引準備怎麼處置。
是用來辛辛苦苦地幹起茶葉買賣,不給其他人覬覦的機會呢,還是不耐煩自己賣茶,只將茶引轉手賣了去呢?
還有一件事,帝姬要他在靈應宮裡尋幾l個被磋磨許久,也該安分老實的宦官,替她辦些小事。
她偶爾說,更多的是在靜靜聽盡忠彙報這些事。
聽到最後,她點點頭,“這些日子你奔波勞累,明天就是天臘節了,你也該喝口熱茶,歇一歇。”
有宮女聽了,立刻就去倒了一杯茶,盡忠趕緊從那個圓圓的小凳子上站起來,雙手接了,一臉的感激。
“帝姬待奴婢不薄,奴婢得時時
將帝姬的吩咐記在心裡才是。”
她聽了就漫不經心地一笑,“不枉我給你起這個名字,真是靈應宮裡第一忠心的人。”
盡忠那張圓臉上就擠滿了天真的憨笑,“奴婢怎麼敢當呢?前日裡見了曹翁,雖然老毛病犯了,躺在榻上靜養,可還對奴婢說,時時念著帝姬……就這份兒心思,奴婢便比不得!”
靈應宮裡可能真有幾l個憨憨,但盡忠肯定不是其中之一,因此趙鹿鳴聽了,便抬眼去看他:
“曹翁可好?”她說,“天臘將至,我這幾l日忙得脫不開身,只讓醫官給他開了些方子,他用得如何?”
“帝姬勿憂,曹翁只是腿腳上的老毛病罷了,精神卻還好著,”盡忠笑道,就用眼睛輕輕地掃了一下週圍幾l個宮女,“曹翁還同奴婢說起,今歲天臘,靈應宮是該好好給興元府的道士們看一看,莫說下面的野道士,就是道官都不成個樣子哪!”
她的髮髻已經梳好了,有宮女拿了鏡子給她前後看,得她輕輕一點頭後,將梳妝匣利落收好,輕手輕腳地退出去。
除卻帝姬和內侍外,屋子裡只剩下形影不離的佩蘭。
帝姬的注意力像是全在鏡子上,左右不停地擺頭去看髮髻,屋子裡就靜了片刻,才響起帝姬如夢初醒的聲音:
“王繼業對我說的話,曹翁怎麼知道?”
盡忠像是忽然嚇了一跳,立刻將茶杯輕輕放在圓凳上,直直地跪在地下:
“曹翁也是關心帝姬,”他說,“靈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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