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三章 出發(第2/3 頁)
也就不會意識到朝真帝姬掌握著什麼樣的力量。
宗澤雖然知道靈應軍滿額和裝備精良,卻不是將門出身,從前也不曾掌管軍隊,因此對這些並不敏感。
但種十五郎既知兵,又知靈應軍,其他人看來平平無奇的興元府,他看來就非常可怕了。
可怕的不僅是興元府幾乎所有人都被帝姬控制起來,沒有對這奇景發出任何質疑,更可怕的是,朝真帝姬的野心似乎沒有盡頭。
樺木是上好箭桿的材料,工匠們又被遷往山中,與她的計劃一起被嚴密看管,不令任何人窺探。
種十五郎就覺得,如果他是個膽小鬼,他只要白天偶爾想一想,夜裡就要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大聲吸幾口氣——開玩笑吧?總不能是帝姬想造自己親爹的反吧?可她不造反她要這樣一支軍隊幹啥啊!還準備帶著軍隊出門?過沒過明路啊!帝姬那光潤的額頭上要長出一個“王”字,分分鐘就要變成吊睛白額母大蟲了是吧!
尤其是這次從靈應宮回來,他心裡就很是矛盾。
到底是該嚴肅地告知伯父,由伯父上奏朝廷,制止帝姬,還是將這件事藏下,看著種家跟著帝姬往未知的方向上一路狂奔呢?
晚飯一起吃,老種相公歲數大,吃個半碗就走人,留下小輩兒慢慢吃。
三個年輕人就可以抱飯碗換場地,一邊吃一邊喝一邊賞雨一邊聊聊天,聊著聊著,種十五郎忍不住就問了。
“帝姬這樣尊貴的人物,豈能長居深山苦修?”
王善還在那夾肉,盡忠就忽然將耳朵豎起來了,上下打量他,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向著不應該的方向彎過去。
“十五郎憂心甚重呀!”
但這位小郎君最擅長的就是一個愣頭愣腦,創翻有八卦心的:“她走了,靈應軍該怎麼辦啊?”
盡忠臉上虛情假意的狹促就消失了,瞪了他一眼。
“帝姬曾經對我們說過,”王善說,“她不會走。”
這回換十五郎愣了,“為何?”
“今歲歲初,金人就已擒了遼主,卻等到現在才遣使告知,又拒不交還燕雲,”王善說,“十五郎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種十五郎坐在那,燈火忽明忽暗照在他臉上。
“我知道了。”少年說。
一夜的疾風驟雨,清晨總算是停了,太陽曬在路上,片刻溫度就升了起來,臭烘烘,暖洋洋,催著人趕緊出發。
兒郎們趕緊一面大聲吆喝,一面給牲口套上挽具,王善同盡忠拜別了老種相公,正走到大門口時,種十五郎追了出來。
“王十二郎,我尋你有話說。”他緊緊盯著王善,“我只同你說。”
王善看看小內侍,小內侍就走到馬車那邊去,以一個宦官的刁鑽與刻薄開始大聲辱罵這群套馬具不夠利落的笨蛋,順便也指桑罵槐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不滿。
當然種十五郎就假裝沒看到,他說,“我有句話,請你帶給帝姬。”
“請說?”
“帝姬若是擔心金人將要南下,才前往防範,她須得多帶些銀錢。”
王善就愣了一會兒,然後恍然。
“靈應軍畢竟都是道人出身,”他笑道,“我們日日誦經,又有符籙——”
“你不明白,”種十五郎打斷了他,“這與你們的出身沒關係。”
“十五郎言下之意……”
“這是伯父教我告訴你們的,”少年極嚴肅地看著他,“離家越遠,越久,你那些出身、經書、符籙就越沒用,你須記得,你千萬記得!”
帝姬端坐在那張河東路的地圖下,聽了王善這一番話後,輕輕點頭。
“他有心了。”
王善就笑,“老種相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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