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第1/2 頁)
「政先生?」
「說。」
「唉……」陳韓峰的聲音在電話裡聽起來像是蒼老了許多,「那天我出去喊他的時候,好像是看見什麼人,像是個外國人,但那人似乎是來上衛生間的,也沒對上眼就進去了。」
「你沒看清。」
陳韓峰說,「是,對方有意避開,看不清。但從監控上看,清清楚楚明明確確是那姓白的沒錯。二人在衛生間裡面待了有段時間,似乎在聊什麼,湊得很近,他還……呃,就是說……」
見聽筒那邊很安靜,陳韓峰心更沉,想了想還是說了,「好像還挺親密的,那人伸手摸……那什麼,殷姚的脖子,摸了很久,小姚吧……看著是,反正是沒躲。」
這一段話說出來,總感覺比他在季會上公閱最近的帳單報告還艱難困澀。
卻也不是結束了。
「還有,我這查到的,像是當時在江邊的時候,兩人就見過面了。」
「而且殷姚私底下接觸過什麼心理醫生,來往密切,但是一直沒留下什麼痕跡。這奇怪啊,看病做體檢,都有人照應的何必去擠醫院,去就算了,還不是咱們自己的醫院。」
政遲問是什麼醫院,他老實說,「那療養院是個不對外的機構,現在誰家也不缺醫生,那地方存在的意義就是私密性極好,給那些過度擔心資訊洩露的客戶群體處理隱疾。股份佔比大頭……是wlc。」
「都整理好,發您裝置上了。」陳韓峰一人自顧自說著,「也有可能都是巧合……要說那療養院承諾的所言不虛,殷姚到底去看的什麼病,如何也撬不出來。至於別的,畢竟……只有影片,就算是接觸過,到底說了什麼,誰也都不知道。」
「政先生……政先生?」
政遲沒有說話,安靜了一會兒之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啪』
政遲開啟客廳的燈,暖白色頂光突然從頭頂掃下來,很是刺眼。
殷姚肩膀一縮,眼睛才聚焦似的。
「殷姚。」
「嗯?」他緩緩地抬起頭,又遲鈍地低下,「你回來了啊。」
殷姚拿起手邊的遙控器,嘴裡似乎在默默唸叨著,「……要聲音放大點,怎麼感覺聽不清。」
對著電視上的螢幕按下按鈕,也不知是怎麼個運作方式,像是「聲音」終於調到了滿意的大小,他深吸一口氣,在沙發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你在看什麼。」
殷姚並沒有回答。
政遲走過去拿起碟片盒子,笑道,「又在看我和他的錄影?」
政遲說,「殷姚,我在和你說話。」
見殷姚不理他,政遲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投影儀的插座被拔掉,只剩下牆面一片白花花的投影布,殷姚不解地回頭,茫然地說,「怎麼了。我沒聽到。」
見政遲不說話,他觀察著政遲的臉色,面上帶了些懼意,強笑著,小心翼翼地問,「你生氣了嗎,對不起……」
只見政遲眼睛眯了起來,審視一般地上下打量,看得殷姚頭皮發麻。
隨即輕笑一聲,一手舉起投影儀,在殷姚呆愣的目光中,手不經意地一鬆,那機器於空中墜落,驚天動地地摔在殷姚面前。
投影儀的外殼碎裂變形,透鏡因為外界撞擊而脫落,散成一地大小不一的玻璃屑,空洞洞的,露出裡面凌亂不堪的電路板。
巨大的聲響在寂夜中顯得尤為突兀,幫傭不安地避開主人爭執的中心,偷偷在不遠處瞧著發生的一切。
殷姚身形單薄,在沙發上明顯害怕地縮著肩膀。隨著政遲的逼近,下意識手忙腳亂地往後退著,屏住呼吸,連哭都不敢哭。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