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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一生幸福而短暫,最終被病痛折磨,於床榻長眠。
殷姚自己也不清楚這幅畫如此吸引他的原因。
但他覺得應該不是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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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他送回學校了?還真是快得很。」
「是。」
政遲憾道,「何必這麼急,我也只是帶他看個畫展罷了,相處融洽,這突然走了,叫人捨不得。」
女人頷首,不卑不亢道,「政董。這次不是來閒聊的,我有話就直說了。」
她一雙厲目直視面前的男人,眉眼皆是防備與牴觸,「我知道您對殷姚存的心思,看您沒半分避諱,想也是沒有瞞著我的意思。」
政遲笑問,「這怎麼說。」
「咱們就把話擺出來說罷,您也不必同我打這言語上的擂臺。」殷時嬿咬牙,「我是見過他的,知道……」
「知道他們長得有多像,是嗎。」政遲低垂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麼,臉上掛得那副溫厚皮相沒任何變化,看在殷時嬿眼裡,卻涼薄又殘忍。
她心驚,卻也知道來硬的不行,「知道求您沒用。我想這世界上多的是樣貌相似的人,就算沒有,您家財萬貫,自有那願意推磨的鬼,造也能造出來個一模一樣的。何必打我兒子的心思,他一個被家裡縱壞了的小年輕,怎麼和您那位比。」
「是不能比。」
「是啊,政先生。」她眼睛眯起來,「這孩子沒吃過什麼情苦,您放過他吧。」
見他盯看自己良久,趣道,「還以為是極烈的性子,結果也不能免俗,在兒女事上願意低頭服軟,反倒叫我敬佩。」
殷時嬿皮笑肉不笑,「得了您的敬佩,光宗耀祖的事啊。」
「說話何必這麼夾槍帶棒。」
「說話又何必這麼多彎彎繞繞,您……」
政遲打斷她,「殷總不覺得,我們是一類人嗎?」
殷時嬿笑了,「這話從何說起呢。」
「你大概是聽過我當年的事,不然也不會這麼急三火四跑來找我。」政遲溫和道,「正好,你當年所做的事,我也有所耳聞。」
殷時嬿臉上的涼笑有一絲鬆動,不過很快轉變為好奇,「我當年的事?」
「也是,日子太久,舊人舊事總沒辦法一件件都記得。」
「您有話直說。」
政遲善道,「殷總當年對李研做的事,不見得比我仁慈多少。」
他與那女人目光對視。
聽見這個名字,殷時嬿的笑只僵了那麼一瞬,很快,在於政遲對視的這短暫的幾秒,她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神情自然了許多。
像是原本對政遲充滿敵意的那張假皮已經卸掉了,整個人鬆弛了下來,抱著胳膊,靠在背後。
她點了支煙,一口下去燃短不少,煙霧卻未撥出太多。
「多少年沒聽見這個名字了。」
「這是殷總的家事,我不好評價。」
殷時嬿輕笑,「我丈夫最終選擇自殺,雖是心灰意冷,絕望至極,可跟我又沒什麼直接關係。怎麼,您打算讓我兒子走上一樣的路——政先生這是善心大發,非親非故的,要替我的阿研……向我報仇呢?」
政遲笑笑,「要不怎麼說,我與殷總是一類人。」
「我新開的三條海線,一條兩千總噸的倉儲列隊十艘,三十天徑達英美俄法意收納港,通行不是問題,該避的能避,不該避的我也能避。和政藥合作這麼些年,政董。」殷時嬿手一揮,直接道,「——就當我送您的,求著您笑納。高抬貴手,放我兒子一馬,您點了頭,我立刻成交,旅途損耗盡算我孝敬,如何?」
政遲若有所思,「殷總大氣,這數目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