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那不成器的徒弟(第1/2 頁)
千鈞一髮之際,李惜雲的嘴角卻露出一絲微笑。
他並沒有撤去空中下劈的腿,因為這根本違背力學,無法做到,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對這招“月落烏啼”毫無辦法。
倘若換作是他,必然不會把“月落烏啼”做滿。劍形太圓,劍勢太鈍,看似勢不可擋,實則招式已老,除這銳利一刺外再無變化。
泛著寒光的劍芒即將刺到李惜雲的腳踝,李惜雲卻將上半身一擰,雙手撐地,硬生生將身形往上抬了半寸。
冷汗瞬間從韓涉額間飆出,他眼睜睜看著李惜雲的腳踝一顫,往旁側一斜,然後在空中別了個弧線,加速劈向他的右肩!
一道微弱的悶響之後,韓涉膝蓋一軟,竟險些跪倒在地!
還好面前是自己師父,否則堂堂大內首席,被打跪也太丟人了。
韓涉當了數年侍衛頭領,心中有自己的傲氣。即便是面對師父,他也自信不會輕易落敗,更何況師父現在手無寸鐵,而他卻身懷短匕長刀。
現實卻狠狠地打了他一個大比兜——哪怕是師父終日摸魚,他勤勉練習,師父還是他在武功上不可逾越的高山。
從他追擊師父開示,二人進行了三次直接交手。哪怕他手持利器,卻三次都落入下風。
“知道你差在哪兒嗎?”
李惜雲將腳架在韓涉肩頭,不急著移開,而是慢條斯理地開始教育徒弟,
“心急、自滿、武斷……你差得可太多了,多到我數不過來。”
韓涉把劍往地上一插,劍尖沒入泥土三分。他手扶著劍柄,強行不讓自己在師父的壓迫下跪倒。
李惜雲說他“心急、自滿、武斷”,他難以理解。
若說“心急”,或許他還沾點邊。莽然追擊敵手是心急了些,但換作別的侍衛也會這麼做。不為別的,就為了他們每個月都能得到優厚的俸祿,他們也該為天家賣命。
但“自滿”又從何說起呢?
韓涉自打練功起,便一直堅持著“寅時起、子時息”的作息。不僅是為了巡視宮城,也是為了與侍衛們一同晨練。
韓涉敢對李惜雲拍胸脯發誓,他從未有一日在武功上懈怠。
最讓他不解的便是“武斷”這個評價。韓涉根本不知李惜雲是在說他出招太急,還是說一門心思追回木箱太固執。
“弟子不明白師父的意思。”
韓涉眼中暴射出精光,登時拔劍離地。李惜雲眉尾一挑,悠哉悠哉地後撤兩步,卻見到韓涉並未起身再戰,而是擺出了一個熟悉的起手式——
忘川!
“還請師父,指點一二!
韓涉一聲怒喝,仿若喉有奔雷。他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腰間短匕,雙手交叉,一手持劍,一手持匕,同時向李惜雲劈去!
忘川六式,驚神!
李惜雲萬萬沒想到韓涉會用跪姿使出忘川。
忘川並非大虛劍派的功法,而是東瀛門派薄行道的技法。薄行道擅長二刀流,而忘川九式正是鎮派功法。
韓涉雖拜入大虛門下,卻一心追求武學極致,便五湖四海蒐羅來武功秘籍,將江湖之上的功法大差不差都熟絡了一遍。
如今,韓涉只用大虛劍法顯然無法取勝。大虛劍法雖強,但他的對手是對此道參悟更甚的李惜雲。更何況,李惜雲對他十分了解,韓涉只要一抬手,李惜雲便知道他要使出哪一招。
倘若韓涉只將自己桎梏於這一條路上,結果必然是以卵擊石。
所以他變招了,“忘川”便是他暗藏的第一手。
陰冷的劍招襲來,李惜雲不得不連退幾步。雙刀流不好對付,他現在沒帶武器,可不想跟韓涉近身,那跟豬肉自己送到屠夫的快刀之下剁餡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