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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由於先前施展邪波破浪打通二百多丈的水路耗費了太多精力,裘子晉現在撐得很是辛苦,每多停留一息對他來說就多一分疲憊。
“什麼時候?自然是守到盟主出來的時候。”
不遠處盤坐的舒婉聞言朝著另一個方向努了努嘴,似笑非笑道:“難道你想闖進去找人不成?”
裘子晉偏轉視線,便看到了那殘破羅漢廟旁的那隻河泥妖,其手中緊緊地攥著一根繩蔓似的東西,另一端則是仍舊處在昏迷狀態的玲瓏老五。
“我就是覺著這樣太被動了些…”
裘子晉收回目光嘀咕了幾句,卻也沒有再發牢騷,一來是舒婉的提醒讓他想清楚對手的強大,蘊嬰期的玲瓏老五毫無還手之力地被囚在這裡就是最好的證明,二來…是他意識到多說一句話都會給自己帶來多一絲的消耗,還不如不說。
相比他們倆,另外三人似乎連一點說話的興致都沒有,南宮坐於蜷縮著的山貓虛影內閉目養神,祝浦則在靛魚爐的守護下望著遠處的玲瓏老五出神,想救又不知如何去救的模樣。
看起來最有精神的反而是瘦弱的阮經綸,他目前唯一一個還在四處走動的,當然這不是因為他修為最強、甚至還能閒庭信步,只是由於他沒有旁人的重寶、異術護身,在這流水衝力極大的河底他必須要不斷活動著才能靠那詭異的身法來削弱受到的衝擊,他的身子已經不再是輕微的晃動,而是顫抖如篩糠,不知情者看到這一幕恐怕會以為這人犯癲癇了。
“現在除了守著沒別的辦法。”
舒婉緩緩吐了口氣,抬頭看了看上方懸著的羅盤,暗黃色的光幕像一層薄紗籠罩在她周身,看上去黯淡無光,時不時還會劇烈地扭曲幾下,讓人擔心下一瞬是不是就會被水流衝破…
眼角餘光瞥見那昏迷中的玲瓏老五分明沒有任何防禦手段、卻像是躺在輕柔的溪水中愜意搖擺,舒婉忽然有些氣惱,如果不是心念著易乾手裡的八卦銅牌,她倒希望自己也能昏昏沉沉地睡那麼一覺。
“河水流向波動得不正常。”
一直閉著雙目沉默不語的南宮突然睜眼說了這麼一句,其他人的視線立刻便被吸引過來,阮經綸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剛想說些什麼就被暗流衝得一個踉蹌,驚得他趕忙繼續走動起來、用身法卸去流水的大部分衝擊,同時咧著嘴問道:“南宮道友不擅水性,反而這麼快就摸出了河水的變化規律,阮某佩服~”
“正因為不擅長,所以才更會注意細節。”
南宮這話乍一聽好像有些不對,但仔細琢磨便會明白過來,就像雙目失明者的感知能力往往還要強過正常人一樣,他厭惡水,只要待在水中他就渾身不自在,正由於這樣,水流的每一分變化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說罷南宮看了阮經綸一眼,淡淡道:“若我所料不錯,阮道友發現這一點的時間比我早得多吧。”
“差不多差不多…”
阮經綸乾笑了一陣,繼續一邊邁步一邊抖動著身子,不再搭話。
舒婉三人盯著阮經綸看了看,旋即恍然,其置身暗河不靠法寶也不靠道術,一直都是以自己的身法撐著,對於水流的變化自然能比旁人更快察覺。
“波動不正常就不正常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何況天然河流的走向本就不是那麼完全規律的吧…”
裘子晉低語了一句,他現在心情很不好,若非南宮之前對他表達過善意的話,怕是他早就要冷嘲熱諷一番了。
“不,這河不是天然的。”
南宮搖了搖頭,並沒有說出什麼具體的理由,但語氣十分篤定。
沉默了少許,舒婉素手掐訣,其上方懸著的那塊羅盤亮起幾分昏黃的光澤,原本光滑如銅鏡般的羅盤表面,邊緣處突然亮起一抹鮮紅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