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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的門敞著，程子昱剛上樓就看見蘇筠言笑晏晏的模樣同邊上那個男人在說些什麼。

這男的是誰？離得這麼近做什麼？

他皺著眉上下打量了一下於乜，高鼻樑，西裝褲，戴著金絲邊眼鏡，一副職場精英，斯文敗類的模樣。

程子昱黑色的眸子沉了沉，有些不安地抿緊了嘴角，他還記得蘇筠看見他戴眼鏡時格外專注的樣子。

心下有些著急，躁動的金屬音樂擊打著耳膜，連帶著心跳也重了起來。他心一橫，剛想出聲叫住蘇筠問個明白，卻在出聲的一瞬間，看見兩人進入了包廂，將門關上。

合上的門隔絕了一切聲響，連帶著音樂也被柔和靈動的伴奏替代。

心底衝動的浪潮迅速褪去，程子昱耳邊聽見心跳的聲音逐漸低平。

他垂著眼開啟手機，看著跟蘇筠的聊天框臉色黑了半天，這才重重地按下了幾個字，發了條訊息出去。

「姐姐，我已經到門口了。」

而後，程子昱也不等蘇筠的回覆，將手機往褲兜裡一揣，找了個臨窗的觀光沙發坐下，闔上眼假寐。

5分鐘過後——

程子昱開啟手機，沒看見蘇筠的訊息，於是又發了一條：

「好了叫我就行。」

點選「傳送」後，他也不鎖手機螢幕，往邊上一扔，兩條胳膊在胸前那麼交錯一抱，再次閉上了眼。

10分鐘過後——

始終沒有聽見手機震動的程子昱眉間一緊，合著的眼皮子瘋狂地抖動，置於胳膊上的手指開始頻繁地點動。

15分鐘過後——

男人牙關上下一抵，伴隨著一個不耐煩的「嘖」，眼睛刷地睜開，眼底清明一片，毫無睏意。他看著安靜如雞的手機，咬緊了後牙槽。

30分鐘過後——

程子昱再也忍耐不住，攥緊手機猛地起身，準備衝進包廂問蘇筠個明白。

卻在此時，緊閉的門有了動靜。

方才與蘇筠說笑的男人，這時懷裡摟著另一個腳下虛浮的男人，舉動親暱地出了包廂。

程子昱視線緊緊追著兩人，腳下不自覺地跟了上去，他跟著於乜來到廁所門口，在一棵巨大的景觀數後藏好。

這個廁所有點偏，就連ktv的共放音樂都傳不到這裡來。

他聽見那西裝男輕聲地問懷裡的人，「還好嗎？想吐嗎？」

周圍安靜了一會，他沒聽見另外一人的聲音，有些好奇地悄悄探出頭去瞧，沒過一秒卻猛地脖後頸一梗，收回了視線。

周遭傳來若有似無的水漬聲，程子昱有些尷尬得腳底發麻，趕緊趁著沒人發現迅速溜開。

隨著越來越響的伴奏音樂聲響起，程子昱這才停下了腳步，緩緩急促的呼吸。心靜下來後，後知後覺湧上來的是後悔，為自己的不明智舉動和冒犯感到無措。

突然，緊貼著褲腿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他跟見著救星似得掏出手機，慌亂點開訊息——是蘇筠的回信。

「看見什麼了這麼慌張？」

程子昱一怔，抬起頭來就見蘇筠笑眯眯站在不遠處，見他望來，朝他招了招手。

程子昱下意識地回了個傻愣愣的笑，腳下跟被線扯住似地不自覺地朝蘇筠那走去。

蘇筠拍了拍面前大高個的肩膀，將上面沾著的小樹葉給拍掉，然後看向男人的眼睛，喉間發出了個單音節，「嗯？」

程子昱知道她是在問剛才的話，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面色緋紅，尷尬含糊道：「就…就看見你們包廂的兩個人……」

「哦，你說丁凡和於乜啊，你看見他們了?」

程子昱緩緩點了點頭，耳邊尖尖的紅意更甚。